秋時的風，徐徐吹過，樹上略微枯黃的樹葉不覺飄落，帶來陣陣涼意。

    長歌直直看向庭院中傲然屹立、隨風舒展身姿的白菊，若有所思。

    “墨鴉隻忠於金錢的欲望，與他們合作，需要記得時刻警惕。”顧北珩悄然無聲地來到長歌身邊，背後抱手而立，藏色衣襟如深。

    “二哥，你說我是不是太過軟弱，讓所有人都覺得嵐情長殿下隻是一隻花貓，毫無一絲威脅性。”長歌淡淡言語，可言談中滔天般翻湧的怒意卻不似作假。

    顧北珩聞言一愣，他轉眸去看長歌，隻見長歌一臉平淡，可充斥眸底的暴冽，卻像深海。

    “孟長歌。”顧北珩重重頓喝。

    長歌闔眸，遮去眸底所有的情緒，“二哥放心，隻要他們不來惹本殿，本殿就不會對他們如何。”

    但若他們想不開來惹本殿，那本殿也不會心慈手軟。

    顧北珩見狀不覺輕歎口氣，他的小妹，看似心性純善，可仍有一絲狠戾，他不知那一絲狠戾，是否是因兒時親眼目睹德陽太子妃葬身火海而留下的後遺症，或者是……

    他不敢想象。

    顧北珩想抬手撫平長歌眉宇之間的褶皺，卻在不經意側眸時看到非邪似持請帖走入庭院，手指微動，暫時放下念頭。

    “爺，世子。”非邪抱拳一禮，將滾描青竹的請帖遞給長歌，“這是沈小姐派人送來的請帖，請爺明日於無袖樓相見，觀看比試。”

    長歌挑眉，“她們還等著比試。”

    “前些時日因爺的傷勢，兩位姑娘都不約而同地暫略比試，隻待爺靜養好身體。”非邪給出查到的答案。

    長歌的眼神，不由掠過一旁鋪散玉色石子的小片池塘，其中點點紅色與金色漂浮沉遊，語氣說不上冷淡或是熱情，“比試照常開始，可本殿想去是否，自有答案。”

    隨後她拂袖離開樸華齋，絲毫不顧顧北珩的反應。

    孟雁在竹林旁的庭廊跟上長歌的腳步，安安靜靜地不出一點聲音，盡忠職守地守護在長歌身側。

    非邪看見長歌遠走樸華齋，便向顧北珩行過一禮後追跑上去。

    秋日的雨水，總是像嬌縱的姑娘，說變就變，剛才還是一片晴朗，此刻便開始下落，砸在地上發出脆響。

    長歌從瑛國公府離開後，便毫無目標地到處遊蕩，整個人透露出一縷頹廢氣息。

    查到的東西越多，答案就越是驚心，長歌已然不知到底該相信誰，她陷入了前所未有過的迷茫。

    一顆隨風搖晃的枯樹映入眼簾，長歌不覺停下腳步，愣愣地抬眸去看枯樹的分叉枝椏，仍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帶來陣陣細微的疼痛感。

    街道的兩旁，空曠無人，隻餘陣陣的雨水敲打在地麵之上，迸濺開一地的水珠。

    睜大的雙眸微微酸澀，可長歌卻像察覺不到般，仍直盯枯樹枝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