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雪下芽生(五)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越浪兒 本章:第四十九章 雪下芽生(五)

    “該死地,老希羅,雪這大,我們非要出來受凍?你看,小拳石都凍壞了!”

    “臭小子沒點禮貌,我才三十一,老希羅也是你叫的,叫哥要不叫前輩。還有,小拳石是岩石屬性的精靈,還會怕冷,我看是你怕冷吧。”

    老希羅說著說著就是一巴掌扇在出言不遜的偷懶小子費迪·皮迪茲後腦殼。

    “啊,!好痛!你個臭老家夥,我和你拚了!”

    好吧,作為一個老資格的巡護員,希羅長年風吹雨淋,又是個可憐的獨身漢,頭發和胡子基本處於自生自滅的狀態,能看出人樣都是僥幸,被稱作“老希羅”已經是同伴們嘴下留情了。

    至於費迪·皮迪茲,出生在祝慶市中產階級家庭的家夥,原黑金道館一個不起眼的小學徒,希冀著成為道館訓練家的十五歲少年,在“祝慶市事變”之後,就被新來道館館主瓢太笑眯眯地送到到了黑金市第五巡護隊實習,囑咐其好好鍛煉。

    當然,不隻是費迪,原先黑金道館的學徒和訓練師都被零零散散地派遣到了各式各樣的市政組織進行為期一年的公益服務。

    “啊!”

    前扭打希羅的費迪怪叫一聲,羞紅著臉摔倒一旁,雙手捂著襠部,驚憤的聲音都變了形:“你……你又來這招!”

    “嘿嘿,好使就行。”希羅大指與四指互搓,嘴發著猥瑣的怪笑。

    “小拳石,幫我揍他!”

    打不過希羅,費迪就想支使自己的精靈揍人。

    小拳石瞄了眼希羅旁邊的赫拉克羅斯,便雙臂抱身,示意寒冷,不想挨揍。

    跟著費迪這個愣頭青,小拳石可沒少挨赫拉克羅斯的揍,再說了,真的很冷啊,主人怎不把我收回精靈球呢。

    自從希羅用精靈對戰狠狠地教育了費迪之後,叨叨些什精靈生於自然,長於自然,自當戰於自然,難道還讓精靈在精靈球幹架之類的言語之後,自己天天待在精靈球睡覺的日子就一去不複返了,好難受的說。

    “走吧,小子,別把你的另一隻小拳石掏出來了,照樣要挨毒打的。”希羅掏了掏耳朵,踩著已經薄薄一層的細雪往林子行去,“走快點,我們必須在日落雪厚前趕到隘口的臨時紮點,替換駐守人員駐紮一周。”

    雖然憤憤不平的樣子,費迪卻是緊跟希羅的步伐不敢落下。

    冬日的森林看似平靜,若是一腳踩在蟄伏的獨角蟲尾針,或者擦到羅絲雷朵的手花,對於脆弱的人類而言,死亡也就並不遙遠了。至於幸運地碰了秋日沒有覓足食物的大型精靈,諸如圈圈熊、鴨嘴火獸(鴨嘴火龍?)、電擊獸之流,那怕不是要恭喜你能為大自然添糞加肥了。

    費迪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希羅的動作。這冷的天,希羅不會浪費口水和熱量來教導費迪如何規避危險。

    至於那本自己剛下來就發給自己的薄薄的《聯盟精靈巡護員學習手冊》,在下來第一天晚巡林,就被希羅這個家夥夢中驚醒,摸進林子放大號沒帶紙的時候順手擦完了。

    “要是《學習手冊》能信,那聯盟的老爺小姐們估計就要自己操球陣了。”費迪怒氣衝衝地質問希羅時,希羅如是說道,同時還極其猥瑣的一笑。

    巴掌大的雪片打著旋兒洋洋灑灑往頭蓋,風是剔骨刀,尋著條袖口褲腳的小縫就要割你幾刀。

    看不見的太陽西沉,暗雲都黯淡透不出一毫光亮,隻是一味地猙獰翻湧,咆哮著向大地吹雪。

    “到了。”

    頂著落日峽穀的亂風,費迪強打著精神抬頭,除了陡峭的山崖,什都沒有。

    “老希羅,現在累得不行,沒心情和你玩笑。”費迪趁這停歇的機會,趕緊檢查起小拳石的狀態。

    “嘿嘿。”希羅猥瑣一笑。

    費迪直覺不妙,然後身體一輕,旁邊的景物迅速變換。

    “欸?怎……啊啊啊——”

    “這小子,叫這大聲幹嘛,把我都嚇到了。”希羅狀似驚恐地抬頭看著被赫拉克羅斯拋去的費迪,受驚般拍拍胸膛,又用小指掏掏耳朵,“走吧,阿斯。”

    “嘿呀!”吐出一道白線,赫拉克羅斯背著希羅往半山腰飛去。

    落日峽東西相望,是天冠山脈為數不多的橫斷缺口,缺口的東西邊都有高峰一座,東邊的升日峰和希羅他們現在登的西邊落日峰,與之相對應的東半截峽穀便是升日峽穀。

    若是天晴,日月交替,西邊落日峰的人就能看見東海岸日出,東邊升日峰的人也能看見西海岸日落。

    這對於被天冠山脈分割的東西兩地,隻能看見日出或者日落的生靈們可是個稀奇事。

    “怎就下了這大的雪呢?”

    落在山腰平台西望,借著最後一點熹微燼暉透出的光亮,希羅無意識地舉手輕擺,試圖撥開重重雪幕尋到太陽。

    “唔唔唔——我要殺了你!”

    “拉!拉!”(小拳石)

    來不及擦去快要凍結的眼淚鼻涕,費迪和小拳石就哭喊著撲來。

    “臭小子!”希羅怒了,一個捉腕翻肘。

    赫拉克羅斯則是一個輕輕地角撞就頂飛了小拳石。

    “嗚哇哇,要斷了要斷了!放手放手!”費迪認慫也快,想來吃苦頭也不止一次兩次了。

    “臭小子,山崖陡壁邊禁止大喊大叫不知道,《學習手冊》被你丟茅坑了?”

    “不是被你擦屁……啊!”

    惱羞成怒的老希羅一壓一扭一送,費迪就被甩了出去。

    “希羅,你又在欺負新人了。”女聲沙沙,帶著些疲憊,“又不是沒路,非要把人拋來,你知道的,君主蛇不喜歡冬天,更不要說伸出藤鞭救人了。”

    “嘿嘿,因為是你啊,我知道你一定會在的,你在的話君主蛇不會拋下你的,就像……”

    “就像什?”

    “沒什沒什,趕緊進去哨所吧,太冷了。”希羅扯起還坐在地低吟淺叫,憤憤不已的費迪,“好了,叫地沒斷奶似的,坐地涼,要生氣也先去麵喝口熱湯再說。”

    “啊?”

    “啊什啊,趕緊地,要我背你呢!”

    “好痛,你又打我頭!”

    這兩個家夥,不過今年的雪,似乎真的有些太大了,女子摸摸倦靠在肩頭的君主蛇,一起進了哨所。

    ……

    “啊!”

    有痛呼一聲,根本顧不自己打飛的鈴鐺砸到了誰的頭,關東議員岩田聰猛烈咆哮著:“不行!絕不允許開辟新的航線!”

    “怎,你岩田聰在刃銛堂法務部鐵板凳坐久了,屁股不舒服了出來到處放屁?”

    “哈哈哈……”

    誰不知道刃銛堂仗著勢大,動不動就給那些“仿製”他道具的小作坊,小企業發發律師函,順便殃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企業。

    據說好多年前一家製作鐵器的作坊無意中發現了金屬膜的製作方法,然後就被刃銛堂找門去。最終自然是作坊被吞並,成為了刃銛堂門下專門的鐵器坊,噢,專門為刃銛堂打造鐵板凳的作坊。

    不要妄想屁股下冰冷的板凳會留戀你的屁股,隻是因你坐在這,所以你才是強者,你才能掠奪別人——刃銛堂第三任主事人,山內吾。

    好多天沒聲音的合眾一出來就鬧了個哄堂。誰都知道鐵板凳的含義,拿來直嗆刃銛堂的卻沒幾個。

    貼身的紅黑色風衣讓本就瘦削的越橘更顯骨立,也不知多少天沒洗的頭發抹了發油隨意往攏起,蒼白的臉色,布滿血絲似睜未睜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勾著一抹冷笑,令人不寒而栗,鄰座的人還能聞到濃重的煙酒氣息。

    岩田聰幹了多少年刃銛堂的法務部長,這是第一次被人指名道姓的嘲諷,臉陣紅陣白,隻是看見了越橘那副鬼樣,生生壓下了滿腔的火氣,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和你這個醉酒的賭鬼一般見識。”

    “賭鬼”越橘,合眾天王備選人,賭錢必輸,賭命就贏,聯盟貴人們大都不願理的狗屎。

    好在越橘似乎昨晚賭了個通宵,似乎困得不行,突然就往座位一趴,沉沉睡去。

    不過一顆火星點了火藥桶,整個議會大廈到底因為合眾提出的新議案炸開,一時間搖鈴聲大作,有人罵街,有人應戰。

    《關於開辟聯盟大陸新航線的意見》,任麵吵成一鍋粥,底下的幾位還是喝茶的喝茶,看書的看書,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如果說曆經幾百千年,人類才勉強紮根於各個大陸並且初步完成了野外的探索,以至於部分強大的訓練家勉強能穿行在諸如白銀山,天冠山等險地的資格。那再給人類幾百千年,海洋依舊是人類難以窺探的禁區。

    狂暴的天氣,神秘的海域,未知的精靈,無數個日夜的孤寂。每一條海洋航道的開拓成功,背後都是人類訓練家,水手和他們精靈的累累骸骨,是他們親人的淚水,是無數的財富和資源的揮霍。

    從遠古至今,圍繞鮮血與鮮花,權力和**,輝煌與敗落,人類才探索出了那幾條聯通各個大陸間的固定航道。

    “所以,我們憑什要把航道交給他們,還是說……你們?”

    “啪嗒!”黑子落在棋盤,鏗鏘有力。

    “啊?我一直以為航道是所有人的。唔,聯盟所有人。”白子落盤,滴石水碎。

    冬日閑懶,人們總是願意坐在一塊兒瞎侃,隻是冬天的太陽初始曬著溫暖,漸漸卻是燥熱不堪,人若是燥熱,言語間就不免夾了些火氣。

    陽光在這個小庭院已經躺了很久,慵睡的貓老大換了好幾個舒服的姿勢,癡癡傻傻的呆呆獸卻動也不願動一下。

    各自執子的兩個老人把玩著手的棋子,也不發聲,也不落子,肉眼可見的水汽蒸騰,混在檀香嫋嫋的煙氣中向院外飄去,透過院子不高的圍牆,能看見幾條街外聯盟議會大廈,老大的巨蛋就像是燒開的水壺,不斷發出嘈雜的聲響,似乎催促著誰去揭開蓋,倒出點什來,也可能還來不及等誰揭開,就炸了先。

    人們則是早已司空見慣,生怕這水壺就此熄滅,使勁地添柴加火。

    “阿……阿布,快,四……四,不對,五……五百隻特製鈴鐺,趕……趕緊!”接了個電話的老板催促著學徒,隻是一張嘴舌頭就打顫,誰家生意人大白天喝得熏熏。

    “馬馬!”學徒阿布來不及擦一把額頭的汗水,一隻接一隻的鈴鐺遞到一隻獨角蟲的方,獨角蟲小角往鈴鐺內一鑽一劃,刺啦一聲,精美的鈴鐺順勢掉進了一旁的小箱,麵的鈴鐺已經積了許多。這些鈴鐺外麵看著精美,實則內有了不少細小裂縫,若是敲擊用力過猛,也就容易開裂破碎。

    “哈哈哈,阿布啊,順便把我家的水也一並送去唄。”

    銀鈴笑聲挑開旁邊布簾,娉婷嫋娜的老板娘扭著腰肢花枝亂顫,還一個勁地媚眼瞎拋。

    “去去去,老婆子又想蹭我家的肯泰羅。”還不等麵耳赤的阿布搭話,鈴鐺店老板就毫不留情的頂了回去。

    鈴鐺店老板祖也不知怎攀的關係,代代經營,隻他一家能為巨蛋提供鈴鐺,也隻他一家的精靈能進議會大廈,其他就隻能多叫人搬進去,精靈卻是一隻也不讓進的,讓左近同為議會供應商的商家豔羨不已。

    鈴鐺店老板倒也會做人,若是送鈴鐺去,貨又不多,便會順著捎,因此在這滿金大城,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

    這會兒門托請的就是專為議會大廈供泉水的“白銀の雪”老板娘,人雖長得俏麗,但是個寡婦。平日大家對她都算照顧。

    “你這酒鬼,憑什不給送!”

    “嘿,你這老婆子,還有臉說。你家尼多娜昨天不讓我家尼多力諾進門!他今天不高興罷工,害得我鈴鐺都做慢了。”酒槽鼻一抖一抖,鈴鐺店老板指著趴在門檻旁無精打采的尼多力諾大噴口水,仔細看,還能瞅見尼多力諾臉的紅腫和胯下伸老長那紅紅一坨。

    “呸!不知道我家尼多娜這幾天身子不舒服,活該被一招二腳踢踹出門去。”

    “你你你……”

    “你個屁你,大白天喝那多酒,舌頭都捋不直,也就阿布家負擔不小,肯吃苦,才會做你的學徒……”

    “你個臭婆娘!你……”

    ……

    罵街的聲音炸起,泛起圈圈漣漪蕩開去,整個城市似雨落下的池塘,處處漣漪。

    嗒嗒,嗒嗒……牛蹄踏著青苔石板娓娓而去,任憑少年學徒怎催促,肯泰羅仍是不緊不慢地踏踏緩行,想來那老板娘的水應該是了車。

    隔著圍牆,仿佛也能看到那已經滿身皮蘚的老牛兒載著滿滿當當的一車貨物,眯著眼懶洋洋地走著。風一吹,落葉簌簌在空中,在石板打著旋兒,挨過白牆,擦過黑瓦。

    “每年冬天來這別院,都能聽這聲,看這景,和那高樓俯瞰又是不同樣人間,真是有趣。”執黑老者側耳傾聽了一陣,撓撓貓老大的脖頸,順手落子,在舒服到至極的貓叫聲中感慨著。

    “隻是看看?”執白老者皺著眉頭思索棋路,猶豫了好久才落下棋子,“不去走走?”

    “沒什好走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都不過那回事,看看就好了,反正也不會有什改變。”

    “我倒不這覺得,就該多去走走看看,總是會一點點改變的,總是在一點點改變的,總要被一點點改變的。”

    “砰!”

    茶翻棋亂,懶貓驚起,須發皆張,怒目嗔視,“世間一切,無非就是‘名利’而已,背負著‘西野森’之名的你,難道還不明白!你能改變什?你想改變什!”

    “啊~啊~啊——嗯?”費力地撐開眼皮,呆呆獸看了眼跳起來的貓老大,不禁撓頭,然後又沉沉睡去。

    “喵?”

    西野森老人有些愕然,然後木木地說道:“就因為背負著‘西野森’之名,所以我這一生才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地做著精靈研究,不希冀著能超越先祖研究出精靈球的功績,至少也不至於墮了西野森的名聲。說來,做研究真的是撞大運的事情,先祖運氣好,無意間研製出了精靈球,我都快入土,都沒什能拿出手的……”

    “夠了,我累了,你回去吧。你連鋼鐵那小子都說服不了,就別想妄圖說服我了。我們一族的交情和你西野森一族的交情也僅止於此了,我那孫媳是個薄情的人,未必還能記得當初你們一家力保我們阪木一族不至於沒了下場的恩情。”

    “大雄先生……”

    “送客。”阪木大雄拂袖而起,頭也不回地踱進了內室。

    一個侍者麵無表情的出現在西野森五世麵前,西野森五世惆悵地拍了拍自己隻剩幾根毛發的腦殼,歎息一聲,將呆呆獸收入了精靈球,也隨之消失在了庭院中。

    “西野森教授已經走了,是空木家的人來接。”內室的陰影,有低語傳來,聲音沙啞,卻又帶著些寒膩,使人極不舒服。

    “嗯,咳咳咳……“伴隨著猛烈的咳嗽,阪木大雄拖至胸前的壽眉不斷抖動,胸口似風箱般不斷抽動。

    跟著阪木大雄進來的老年管家前摩胸撫背:“求人者必受製於人,西野森教授懇請您放開航道已經做足了姿態,您又何必置怒。”

    “該來求我的是他?”應是屋內地暖火熱,阪木大雄扯開衣襟,定定望著牆的一張黑白照,滿是學者氣息的年輕人,身邊站著的少年一身肥大的華袍,年輕人依稀就是西野森五世的輪廓,噢,是西野森四世。

    那時候自己還是皇子吧,老師西野森四世是個溫柔且倔強的家夥,是一個能和自己學生一起捕蟲失足掉進水坑的蠢家夥,還是一個因為自覺對不起學生朋友,鬱鬱而終的蠢家夥。

    “西野森一家是真正的學者。”阪木大雄重重地論定著什,然後將目光轉向玄關處的屏風,麵繡著人類目前已經探知的世界地圖,各個大陸、島嶼大大小小,顏色不一,地圖滿是各色小點,絲線相連,阪木大雄摩挲著隔著大洋的鮮紅色的,沒有幾個小點的合眾一塊兒,說道:“學者就該好好做研究,跑來做說客算什。開辟新的航線,哼,聯盟每年連下屬機構工資都要拖欠,哪來的大洋經費開辟航線,當初立憲就說好了的,各大陸港口可以歸聯盟管,但聯盟片板不能下海。收歸航線,無非和卡洛斯一樣,玩著以退為進的把戲罷了。”

    老管家看阪木大雄氣逐漸捋順,退開一邊微躬著說道:“主人這一說,老奴突然想起之前派人盯梢各地區與會人員,其他都還好,唯有跟著阿羅拉的暗探第二天就沒了消息。”

    阪木大雄頭微微一偏,陰影的聲音再次響起:“是個叫古茲馬的年輕小子,實力還行,手也挺辣,就是做事有些毛糙,暗探的屍體我撈來處理了。哦,和你們阪木家在阿羅拉的皇族遠親支脈,那個叫庫庫伊的家夥一起來的,後來還和……”

    “夠了,咳咳咳……。”阪木大雄沉聲打斷了陰影的滔滔不絕,隻是有些激動。

    “影子,你話太多了!”老管家高聲斥著,“阪木家從來沒有支脈遠親!隻有背叛者!還有這是最後一次,有些東西還輪不到到你這個禦靈之遺民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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