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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最後一,距離太子大婚還有些日子,清虛派一眾十人準備進京。之所以又添了三人,是因公輸策提前跟沈淇修傳信,這回受邀的二十四門派頭,先到的無不極盡禮節,連望海堂都派了新出關的長輩來。沈淇修留了意,勸韓濰舟多叫幾個人過去充門麵。
韓堂主想起遠在京城的前任首徒,忽然意氣冒頭,叫來秦浩要給他放個假;秦浩其實是不願意的,他跟李灼琪約了要比試一場,可沒架住許沄睿在旁攛掇個不停,他們南方人不入京一趟非常遺憾,隻好把鬥法推遲到明年。
看師兄們要走,衛溱箏低著頭在韓濰舟書房晃來晃去,拎著雞毛撣既不擦桌也不掃床,終於得了他師父首肯混入隊伍。
太子身份貴重,排場自然不同以往,皇帝命各州太守以嘉賓禮迎奉各派使者上京,雲炎馬飛馳在官道上,鬃毛飛揚在一片紅楓落葉之中。
因此清虛派十人應先至新江府,同段太守碰頭,再跟太守一家一塊動身。太守夫人很年輕,有一股填房的氣質,身邊的侍女也大都青春活潑,看見一群修仙者既不刻板也不畏懼,反倒好奇地湊到邊上竊竊私語,對著幾個男弟子指指點點。
周容跟秦浩自覺地拉著許沄睿背過身去,赫蘭千河就沒那老實了,他左晃右晃,隨手折下院子外的一枝冬梅收進袖,旁邊一個巧的侍女看他舉止從容,便大了膽子問:“仙師,您這是做什呢?”
赫蘭千河微笑:“此去山迢水遠,取一枝臘梅伴身,也能時時想念著江州景致。”
那侍女被他的笑弄了個紅臉,磕磕絆絆:“不、不想仙師也是、也是個風雅之人,我們凡間人,過年也會折些梅花,養在暖室,都是極好看的。”
“在下一介山野之人,何敢輕言風雅,不過因山間終年清寒,凡是花都開不長久,便隻好有花堪折直須折了。”赫蘭千河三句不離花,卻帶著笑意望著侍女的眼睛。
蘇溪亭站在約幾尺開外的地方,聽完了上述對話,心你用縮地術一能從京城到江州跑個往來,想念個鬼的景致,又想這人一見到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毫無征兆地就開始裝逼了,要是他能把泡妞時的好脾氣分出兩成待人接物,也不至於總被人當沙袋吊起來打。
又有幾個侍女靠近了赫蘭千河,將他圍在當中,:“可是您就這將花收了,怕沒到京城,花就謝了呢。”
赫蘭千河心終於有機會露一手了,將花枝取出,道:“不妨事。”他伸出右手,在梅枝上輕輕拂過,粉|白的花朵便如獲新生般,聚成了將開未開的花骨朵,雪球似的墜在烏黑的虯枝上。
迎著眾女驚奇的目光,赫蘭千河:“雕蟲技,若是幾位姐姐喜歡,不妨拿去做發釵,要是花還是謝了……”他特意買了個關子。
“如何?”蘇溪亭兩手抄在袖子,仰起頭替他把話接下去。
赫蘭千河瞟了她一眼,又環視周圍一圈,笑道:“那我便再替姐姐們折幾枝來。”
蘇溪亭翻個白眼,不屑地打了個欠,毫無顧忌地將大板牙暴露在餘聖殷眼中。
太守夫人身邊喚人過去,赫蘭千河這才從鶯鶯燕燕中脫身,帶著點脂粉氣回到同門當中,蘇溪亭忍不住道:“成果頗豐啊,你她們今晚會不會夢到你?”
“取|悅身邊所有的年輕女士,是男性不可推脫的責任,”赫蘭千河整了整衣襟,“你不要這看我。”
蘇溪亭反唇道:“到底還是死性不改,喜新厭舊,什便宜都要占,不然怎不見你取|悅取|悅我啊,難道嫌我歲數比你大?”
赫蘭千河取出那枝梅花:“怎你還想要啊?原價五十錢,自己人八五折,零頭再給你抹掉,四十個銅板拿來。”
“資本家。”蘇溪亭啐了他一口。
赫蘭千河笑著上了沈淇修的車,把梅花放進桌上的青瓷瓶內。
沈淇修放下書,:“一物多用,你還真是節儉。”
“喲,嫉妒啊,”赫蘭千河張開胳膊無辜道,“窩在房,怎能怪女孩子看不見呢?”
“你這樣四處招搖,萬一真有哪家姑娘留了情,你是打算負責到底?”
“不至於吧……我講兩個笑話還真能吸引一幫老婆?”
沈淇修盯著他,搖了搖頭:“道者玩世頂多耽擱修行,而凡人當了真,就容易虛度大半輩子。這種玩笑還是少開些的好。”
“行行行,大不了我以後收斂點,別真有人跑到山下找我,那可太嚇人了……”
由於此次隊伍含大量家眷,一行人走得極慢,在各個驛站休息的夜,赫蘭千河發現沈老師得有些道理——真有那三個侍女來找他了。他硬著頭皮、頂著蘇溪亭嘲諷的目光迎過去,問了之後舒了口氣。
她們找他,是因太守夫人聽了折枝一事,想請他賜一枝花。
赫蘭千河就把院子的梅花掰了兩枝,施法之後送給她們。之前前頭個跟赫蘭千河話的侍女好奇地問:“仙師,這是什仙術啊?你們人人都會?”
“這倒不是仙術,”赫蘭千河,“我本屬花妖一族,但凡草木都能稍加控製。”
那幾個侍女突然變得緊張無比,有個年紀大點的還退了幾步。赫蘭千河納悶道:“怎了?”
“您、您是妖怪?”巧侍女有些害怕。
“算吧,不過我是花妖,沒有獸類那凶的。”
她猶豫半晌,還是湊近赫蘭千河,聲:“那您可別把這事給別人,我們姐妹三個不會傳出去的。這事要給老爺知道了,肯定是要擔心的。”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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