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又做了一個噩夢。
自先生歸來,她已很久沒有做過那般的夢了。
她夢到了還在祀蕪的日子。
天地浩渺,孑然一身。
夢中鮮血淋漓,她昏昏沉沉。
遙不可及的聲音如呢喃,一聲又一聲的落在耳畔。
如深海般繾綣,也絕望。
“阿白……”
“阿白……”
她那時是聽不見的。
聲音似在另外一個世界,隔著穿不過的迷霧,任是她怎去看,也看不清聲音的主人。
血淋淋,霧蒙蒙。
隻覺全身都很疼,一絲一縷滲入骨子,疼到人在發抖。
染白陡然驚醒。
“別怕,先生在。”溫暖沉穩的懷抱,透著墨宸獨有的溫度,呼吸中縈繞著清潤好聞的淡香。
窗外夜色正濃,寒星捧月。
她看到了先生的眉眼。
這一次,觸手可及。
她遇到他,枯木逢春。
殿下眯了眯眸,眸色晦暗不明,狠狠將人抱在懷,聲音微啞:“我夢到你了。”
墨宸微怔,輕輕拍了拍染白的背:“先生不是就在你身邊嗎。”
是啊,他就在。
染白笑了一聲,語氣莫名:“是我多慮了。”
她垂下睫毛,遮住了半邊幽暗眸光,指尖輕撫上他的眼睛,微微摩挲著,動作輕柔,語氣平靜:“先生放心,我會治好的。”
六界之大,翻天覆地,總要有個辦法。
得以讓先生重見天光。
“我已經很知足了。”
“不。先生值得最好的。”
她語氣篤定而孤傲。
眸中翻騰著病態的占有欲望,漫不經心的將人壓在懷,指尖順著先生白衣的背脊輕點,一寸寸往上,看著那一截修長清透的頸項,鎖骨若隱若現:“先生……”
染白抵了抵小虎牙,薄唇色澤殷紅,盯著他看,眼神極具侵略性,蠢蠢欲動:“我想咬一口。”
墨宸呼吸亂了些,眉目從容如佛經,待她永遠溫柔,一字一頓的說:“初擁我。”
這長時間,染白一直沒做到最後一步,她看了他兩眼,忽然哼笑了一聲,舌尖勾過殷紅薄唇,銀發血眸,修長手指扣住了他的後頸,啞聲:“求之不得。”
屬於血族的冰冷尖牙抵住了頸項。
並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是另外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的血在他的身體燃燒著,心跳的力度靠著血族的血重新點燃生命。
真正打上了血族殿下的標記。
血的盟誓,不可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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