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早茶的餐廳人聲吵雜，有人注意到靠窗的卡座的劍拔弩張，畢竟蒙家國那一巴掌實在打得太用力。

    梅姨從未被人當麵說過這樣難聽的話，何況還是一位晚輩。她嘴角不自然地抽動著，臉上的皺紋跟著動了動，顯得有點衰老。她明顯想說什卻忍住了。

    易罵痛快後沒有再出聲，坐在位置上黑著一張臉。蒙塵則是抓住了易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蒙家國的掌心疼得發熱，手指頭都跟著有點顫抖。注意到身邊的竊竊私語和圍觀的人群，他強行壓下了怒氣，瞪了易一眼：“易小姐，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他是一個要麵子的人，如果不是蒙塵說得太過分他根本不願意在公眾場合動手，家醜不可外揚一直是他畢生奉行的真理。

    易笑了，沒被蒙塵抓住的手拍了拍桌子：“怎？不想我說得那難聽，那你們別做得那難看啊？”

    “易小姐，我不知道你家人是怎教你和長輩說話的，但是你這種態度非常沒有家教，希望你克製。”梅姨氣得渾身發抖，白著一張臉勉強維持著長輩的尊嚴。

    “我也不知道你們家人怎教你的，難道他們沒有告訴你，破壞別人的家庭做小三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嗎？”易慢條斯理說道，仿佛她真是在請教一個解不開的難題。

    “你這個小姑娘怎這說話——”

    “我怎不能這說話？”易打斷了她的話頭，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望著她，坦坦蕩蕩大大方方道：“你說話就很好聽嗎？從剛剛進來就抓著蒙塵不放，如果你還有一點廉恥和本分，就應該老老實實閉嘴把這一頓飯吃完然後跟著你的老男人滾蛋！是，蒙塵是很好脾氣，但他的好脾氣可不是來給你這樣糟蹋的！”

    “我糟蹋他？我怎就糟蹋他了？難道我和他爸結婚我還不能通知他嗎？”梅姨拍著桌子，聲音忍不住尖利起來。如果不是蒙家國在旁邊摁著她，易懷疑她那杯熱茶就要潑到自己頭上了。

    “小時候是不是你和他媽媽打架？是不是你逼著蒙塵塗口紅害他被打？是不是你動輒對他打罵？是不是你想辦法要把他送到神經病院去？”每問一句易心頭火就竄高一丈，燒紅了她的雙眼，她又氣又恨又拍了桌子一下：“你說，你現在當著他爸的麵說，說你小時候沒有虐待蒙塵，你要是說得出來，我就為我剛剛的行為道歉。”

    不僅梅姨愣住了，就連蒙家國也抬起頭來疑惑地望著旁邊的女人，想要質問什，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坐在他對麵的蒙塵紅了眼眶。從一開始他就一直繃直著身體，拳頭緊緊握著放在膝蓋上，一隻手緊緊抓住易，用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力氣。

    “我……我沒有，家國你別聽她胡說八道。這位易小姐，你別含血噴人，你這樣說我有證據嗎？你再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哦，那你不客氣吧，我倒是想知道你想怎不客氣？”易嗤笑一聲，眼睛流露出不屑：“你做了什你自己清楚，你們毀了蒙塵的一生，現在還要來惡心他，你們到底是怎想的？”

    “什叫我們毀了他的一生？他自己不爭氣怪到我們頭上？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這不負責任嗎？”簡直是無理取鬧，蒙家國簡直不想再繼續這樣荒謬的對話：“易小姐你還未為人父母，等真的承擔一個家庭你才會明白為人父母的不易和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