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一秋一會 本章:第五十五章

    ···

    胡安柚進浴室後,穀雨走進屋,拉著胡母的手,“媽媽,您今天感覺怎樣?”

    胡母慈祥地笑道:“沒事,傻孩子,不過咱們說好了不要告訴安柚,你要答應我哦。”

    “媽,這件事他遲早是要知道的···”

    “能拖一時是一時吧,我不想躺在醫院,我害怕。”

    穀雨滿眼擔憂,胡母不忍心看便道:“小雨啊,你去給安柚那件睡衣吧,他每次都忘了拿。”

    “好,媽媽。”

    轉身間,穀雨眼中的擔憂瞬間消散,走進主臥後,她看到胡安柚丟在髒衣籃的衣服,,隨意翻著了一下並未發現什口紅之類的痕跡,但是她直覺自己並沒有猜錯,便拿過了胡安柚的手機,當她看到淩晨通話記錄的柳玉兩個字,眼神瞬間冷酷起來。

    ···

    季新涼在門外守了婁梨和一夜,天色將明總算是聽到房有了動靜。

    “哢”病房的門從麵被人打開,季新涼連忙站起來,卻見婁梨和換上了便裝站在了門邊。

    “梨和···你這是···要去哪?”

    婁梨和不是沒有注意到季新涼眼底的青黑,顯然是一夜沒睡,她自己也是一樣。

    “回去工作···”

    婁梨和淡淡地回答,扭身就要離開,轉過身的一瞬間卻聽身後的季新涼道:“明恪···”

    果然,隻是一個名字,季新涼就看到婁梨和的腳步停住並緩緩轉身。

    “明恪在澤寧留了一封信給你,去看看吧,其餘的,不用擔心,我都會為你處理好。”季新涼笑容勉強,卻出自真心。

    “什信?”婁梨和問道。

    “可能···算是情書吧···”季新涼苦澀地拉了拉嘴角,“你以前不是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看合歡花嗎?正好去看看吧。”

    見婁梨和沒有否定,季新涼繼續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婁梨和抿了抿唇,“什條件?”

    “無論你做了什決定,你要先回陵北告訴我。”

    季新涼慢慢靠近婁梨和,直到對方近在咫尺,他伸手輕輕抬起婁梨和的臉頰迫使婁梨和不得不與他對視,雖然短短一秒後婁梨和便迅速移開了視線。

    “就這不想看到我嗎···”季新涼疲憊地彎下腰,像往常撒嬌的時候一樣想要靠在婁梨和的頸間,卻被她避開,季新涼伸手扣住,強行將她攬在懷中,深深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他將臉藏在婁梨和的發間,良久婁梨和才聽到他深深壓抑的控訴。

    “梨和,你這對我不公平,難道隻是因為我來的晚了些你就認為我不如明恪嗎?這個世界上的確隻有一個明恪,可是以後難道就會有第二個我嗎?從來沒有一條河流會回頭,你就不能為我向前看嗎?而且···”

    而且,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季新涼並沒有說完,他很清楚這個孩子的命運隻在妻子一念之間。他隻是死死地抱著婁梨和,很久很久才輕輕鬆開,直起身,慢慢朝後退了一步,“婁梨和,你曾經說過,若不能相守便相忘江湖,我承諾我做得到,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我隻要你親自回來,站在我麵前告訴我你的決定,隻有這一個要求···好?”

    ···

    “好。”

    婁梨和終於開口,季新涼苦笑一聲,拿過她手的行李。

    “梨和,我送你去車站···”

    ···

    送自己的妻子去見另一個人,季新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史無前例第一個,即便那個男人已經故去。

    當婁梨和頭也不回地進站,消失在轉角,季新涼仿佛一瞬間被抽去所有的力氣,若不是他現在不方便停留,他真的可能大哭一場。

    二十幾年的人生中,他從未料想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

    晚上,景帆正在和裴方臣商量轉天去醫院看望婁梨和。

    叮叮···

    門鈴響起,裴方臣疑惑:“誰啊?”

    “裴大哥,是我。”

    “新涼?”景帆推了裴方臣一把:“快去看看怎了。”

    裴方臣拉開門,就聞到濃濃的酒氣,忍不住捂住鼻子,“新涼,你怎喝這多?今天不用照顧梨和嗎?”

    “···”季新涼一進屋就倒了下去,好好裴方臣反應夠快一把將他接住:“喂!”

    景帆連忙趕過來,瞧見醉倒的季新涼,連忙和裴方臣將他搭進屋躺下。

    “什情況?他這個時候不在醫院陪梨和,怎倒喝的醉醺醺的?”景帆皺著眉,季新涼身上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我去那條毛巾給他擦擦臉,看著滿臉的胡渣,都不知道刮刮···”

    裴方臣皺了皺眉,見景帆已經將毛巾拿過來,忍不住道:“阿帆,我擔心是不是梨和出了什事···”

    “怎可能?要是梨和出了事,新涼哪還有心情喝酒···”景帆擺擺手。

    “說的也是。”裴方臣點點頭,“那就更奇怪了,以這小子的性格,生活上還有什能把他為難成這個樣子?”

    景帆也想不出來,“先讓新涼在我們這休息,就這送回去梨和該擔心了,有什事情等明天再說吧。”

    ···

    轉天,景帆想要去醫院看看婁梨和便先行離開,裴方臣醒來,季新涼還在睡。

    約莫到了十一點鍾,裴方臣坐在地毯上擦頭盔,忽然發現沙發上的季新涼睜開了眼睛,“欸?你醒了?怎樣?”

    季新涼大腦一片空白,“裴大哥?”

    “喝杯水吧。”裴方臣將茶幾上的水杯遞過去,“你昨天喝得醉醺醺地來敲門,嚇了我一大跳。”

    “多謝。”季新涼接過水杯,微微喝了一口,“對不起,我昨天心情不好,喝的太多···”

    “男人喝酒那再正常不過了,不過你到底是為什喝那多?”裴方臣很了解季新涼,“你向來定力很好,什事能讓你心煩成這樣?願不願意說說看?”

    季新涼放下水杯,抹了一把臉,看了看時間:現在她應該已經到了澤寧了吧···

    “怎?是不是事業上遇到了什困難?不方便說?”裴方臣問道。

    季新涼抬眸,視線落在裴方臣手的頭盔上:“哥,今天有時間嗎?陪我跑幾圈好嗎?”

    “沒問題。”

    ···

    賽場上,裴方臣跟在季新涼的車後,車子跑的快要沒油了才停下。

    季新涼將頭盔摘下,汗水沿著頭發,一滴接一滴落在地上。

    裴方臣脫了頭盔,拿了水放在季新涼的手,坐在他的身邊,然後把自己的那一瓶水倒在頭上,“爽!”

    季新涼頭都沒有偏一下,默默地喝著水。

    “新涼,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心多少猜到你心的事情八九不離十與你的妻子有關,”裴方臣放下水杯,“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可以否認,如果你不否認我就繼續說了···”

    季新涼默然。

    裴方臣健壯便繼續開口:“雖然不知道你們這樣的新婚夫妻會有什矛盾,但是我想凡事不過彼此讓步,才能讓彼此的關係繼續,不是嗎?”

    是的,這樣的道理,季新涼當然知道,可是···他們之間根本不是包容與否的問題···

    裴方臣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和景帆確定關係的時候,其實他還沒有忘記一個人。即使是這樣的情況我們都走到了今天,那就說明愛情是值得等待的,隻要我付出最大的耐心···”

    季新涼突然開口:“景大哥?”

    “怎,你不信?”裴方臣勾起嘴角,“把阿帆的心從那個人身上搶過來,是我這輩子獲得最大的榮耀···”

    “阿帆曾經有過一個男友,為了他,景帆失去了家族,失去了親人,錯過了很多很多,遠走他鄉,最後卻孑然一身,無家可歸。”

    裴方臣說起這件事心中還是會很心疼,“那樣愛過一個人,即便是想忘,也在靈魂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慶幸的是,我沒有讓他疼太久···”裴方臣輕笑,“耐心是一個男人最應該有的品質。”

    “耐心?我已經夠有耐心了···”季新涼笑容仿佛拌了苦瓜,“隻要她願意,無論多久我都等,我怕的是她不讓我等···”

    連等的機會都沒有,男人的耐心再多也無處可用。

    裴方臣聽得雲霧,可是季新涼明顯不願意解釋,他便隻能柔和地勸導:“你怎知道,她不願意讓你等?”

    “哥,如果···景大哥的前任並沒有傷害他,他們隻不過是被迫分開,你還要等嗎?”

    “當然不等。”

    裴方臣正色,“我會···搶!”

    季新涼看過來,裴方臣的臉上是全然的決絕:“我隻知道,我這輩子非景帆不可,既然老天讓他們分開,那我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當然要不計一切代價去爭奪···”

    爭奪?

    當初盧歡不是也說過,絕對不要放手。

    季新涼當然也想,可是一個活人怎爭得過一個故人···

    明恪實在太過完美,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在第一時間鼓起勇氣···

    不過裴方臣所說,有一點他很認同:老天給的機會,不搶便不是男人。

    ···

    婁梨和踏上火車的腳步並不如季新涼看到的那般輕快果斷,坐在車窗邊,看著倒退的站牌,婁梨和有一瞬間的衝動拔腿想要下車,可是那時候火車已經開動。

    車上的人極少,婁梨和側倒在桌上,沒有發現對麵的小姑娘一直盯著自己。

    “嘿,請問,你是不是婁梨和?”

    婁梨和聽到自己的名字,抬起頭來,看到一臉學生氣息的女孩,“我們認識嗎?”

    小姑娘臉一紅,連忙擺手:“不認識不認識,你放心啦,我不是壞人,我···是新涼哥的粉絲···”

    季新涼的粉絲?

    婁梨和撐起身子。

    “我看了你們的婚禮直播,太浪漫了,”女孩子的眼中仿佛有著星光閃爍,“我從新涼哥出道的時候就喜歡他,他能找到幸福我真的很開心,你放心吧,姐姐,我不會到處說的。”

    婁梨和點點頭:“多謝。”

    “姐姐,你真好看。”姑娘羞澀地誇獎道,“新涼哥私底下是不是特別溫柔?”

    婁梨和點點頭:如果他都不溫柔還有誰稱得上這兩個字呢?

    “其實新涼哥沒有當大夫真是可惜,我很想有這溫柔又帥氣的醫生來給我看病呢。”小姑娘捧著自己的臉幻想。

    “你是畢業旅行嗎?”婁梨和猜測。

    小姑娘點點頭,“剛剛結束高考,我考進了陵北醫學院歐···”

    “你多大年紀了?”婁梨和問道。

    “十七歲。”

    十七歲啊,真是好年紀,婁梨和不知道想起了什,微微勾起嘴角,“十七歲是個好年紀,要好好讀書啊。”

    “梨和姐姐,我這叫你好不好?”小姑娘自來熟。

    “嗯。”

    “姐姐,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是你要好好照顧新涼哥哥歐,”小姑娘不知道想起了什,嘟囔道,“他很不懂照顧自己的,我還記得有一次在拍攝的時候他突然昏倒了,送到醫院發現是胃出血,還有一次,他連著趕場,演昏厥的時候真的昏厥了,嚇了所有人一跳···還有啊,還有一次···”

    婁梨和從來不知道季新涼出過這多事情,“你怎會知道這些?”

    “我從哥哥出道開始就關注哥哥了,我姐姐在劇組工作,有時候會遇到哥哥,這些都是她說給我聽的,媒體都不清楚,哥哥自己也從來不說,所以大家都說他這條路走的太順利了。”姑娘歎口氣,“哥哥第一部劇拿了獎沒錯,可是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拿不到什好的資源。哥哥從來不在媒體前麵說這些,從來不像別人一樣講自己的過去,不說自己受過什傷,也不說自己吃過什苦,他從來不賣慘去博取同情,有一次采訪,主持人問到哥哥有沒有一刻是覺得自己挨不過去的,哥哥很隨便地笑道:沒有,像他這樣的人從來沒有吃過苦。可是據我所知那時候他還在醫院輸液呢。”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立誌要當個大夫,”姑娘捏著自己的小拳頭信誓旦旦:“如果有一天可以當哥哥的家庭醫生就更好了,其實我很矛盾呢,我很想見哥哥,但是我有很不希望有一天哥哥出現在我麵前···”

    忽然,小姑娘想起對麵坐著的就是一個優秀的大夫,不僅如此對方還是季新涼的正牌夫人,她的臉突然紅了:“對不起啊,梨和姐姐,我沒有別的意思···”

    “謝謝你,”婁梨和輕笑,卻讓小姑娘看呆了眼。

    “姐姐,你笑起來真美啊,就好像···我們學校後山上滿山的山茶花一樣···”小姑娘羨慕地讚美,“你跟哥哥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婁梨和聽到外人這樣的讚美有些不習慣,“你過獎了···”

    “不,姐姐,我沒有過獎,你真的很美啊,”小姑娘摸了摸頭發,“姐姐,今天遇到你真好!感覺很安心。以後哥哥就交給你嘍,麻煩你告訴哥哥,我們粉絲永遠支持他。”

    “好。”婁梨和點點點頭:“其實···我也是他的粉絲。”

    “真的啊!”小姑娘的眼亮晶晶的。

    婁梨和突然有一種自己在哄騙小孩的感覺,為了掩飾尷尬,她輕輕咳嗽一聲,“···真的。”

    以後她好好補一補功課吧。

    “姐姐,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們的戀愛經過啊?”小姑娘八卦的心燃燒起來。

    戀愛經過?

    婁梨和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如果說愛情,其實一開始隻不過是衝動罷了,不服氣於明樵的評價,不甘心被他說成沒有心···

    腦海閃過婁梨和告白時的眼神,那樣的純淨的感情···若說沒有一絲心動是不可能的。

    後來的日子,他知道了明恪,知道婚紗,知道自己的絕情冷酷,可是他統統選擇包容,沒有一句質問,他對自己的信任超越了所有人。

    “他···是個很幹淨的人,”婁梨和輕輕說道,“就像水一樣,上善若水的水。”

    “對!哥哥就是一個特別善良特別溫柔的人!”小姑娘就像一個小小的麻雀,嘰嘰喳喳。

    婁梨和撐著腦袋看著對麵的小姑娘,看著她喋喋不休,好像曾經她也這樣對某個人執著地不斷地說著什。

    “姐姐···姐姐?”小姑娘伸手推了推婁梨和的胳膊,婁梨和這才回過神:“怎了?”

    “姐姐,你走神了。”小姑娘喝了一口水潤潤喉。

    十六七歲,真是好年紀。

    婁梨和輕笑:“抱歉。”

    “姐姐,你真文靜,”小姑娘忍不住道,臉上有些傷心,“原來哥哥喜歡文靜型的女孩子···可是我媽總說我像猴子,跟文靜搭不上邊···”

    “不文靜也很好,”婁梨和笑道,“總有人會喜歡活潑的姑娘。”

    就像···那個傻傻的明恪···

    婁梨和一直在走神,小姑娘也發現了,“姐姐,你要去哪?為什哥哥沒有一起來?”

    “我要去見一個人,”婁梨和微微垂首。

    “去見一個人?朋友嗎?”

    “嗯。”婁梨和看向窗外:不是朋友,是臨終前無論如何都會想起的人。

    小姑娘不是很明白,還想多問,但是聽到了到站的廣播,連忙拿起包,“姐姐,我要下車了,祝你一路順風哦,對了,還有,新婚快樂!”

    婁梨和向她揮手告別,看著她像小兔子一樣跳下車,還在車窗外朝自己告別。

    火車重新啟動,婁梨和的對麵又有人坐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穿著簡單的軍綠色襯衫,鬢角微微泛白。

    “你好。”

    男人端正地坐下,周圍沒有什人,為了避免尷尬,他主動禮貌地問候。

    “您好。”

    婁梨和輕輕點頭,禮貌地回應。

    “去旅行?”男人問道。

    婁梨和點點頭。

    男人笑道:“二十多歲真好。我要去我母親家接我的女兒。她說暑假想去我工作的地方陪我。”

    婁梨和的視線落在男人的手機貼紙上“那是您的女兒?很可愛。”

    “可淘氣了,不過小孩子都這樣。”男人又無奈又寵溺。

    父親···這就是父親。

    把女兒的快樂放在第一位的人。

    婁梨和的心中卻平靜無波,或許十幾年前她還會羨慕,如今卻再沒有了那些奢求。

    “小姑娘,你怎哭了?”對麵的男人從口袋拿出紙巾遞過來。

    哭了?她?婁梨和一愣,伸手在臉上輕輕摸了一下,真的濕漉漉的,“謝謝。”婁梨和接過紙巾,輕輕擦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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