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說大師說：“諾克薩斯燃燒又怎樣？毀滅又怎樣？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事上，恪守均衡之道，將失衡的世界再次平衡，這遠比複仇更有意義！”

    劫說：“老師，您還記得‘金魔’嗎？就是追查‘金魔’這件事讓我徹底對均衡教派失去了信心。我們一路追尋那個變態殺人狂的蹤跡，途中目睹了一幕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案發現場。三年的時間，您原本烏黑的頭發漸成一片雪白；慎，我們的解憂果，眾師兄弟中最活潑開朗一個，變得沉默寡言；而我，在修行的道路上再也無法心如止水。無盡的仇恨淹沒了我，我周而複始的做夢，在夢我反複手刃著那個窮凶極惡的魔鬼。”

    他無力地跪在地上，臉上涕泗橫流。這回憶如此痛苦，僅是複述就仿佛抽幹了他所有了力氣。

    苦說大師的神色黯淡了。

    “我知道，這件事你一直在怪我。可是……”

    劫撕心裂肺地怒吼：“沒有可是！那是從地獄最底層越獄的魔鬼！是造物主最惡意的作品！我永遠忘不了我們在馬戲團大門抓住他時，他微笑著對我說的那句話：‘我於殺戮之中盛放，恰如黎明的花朵。’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他永遠不會為自己的滔天罪行懺悔！他沒有任何理由應該活著！可你呢！居然不將他就地正法，而隻是關押起來。就在那一刻，戒在看清了均衡之道的虛偽與軟弱之後死去了！在他的骨殖之上，劫站了起來。”

    他抓著苦說大師的袖子大喊：“老師，是你！是你當年的選擇和均衡之道一同親手造就了今天的我！我今生今世永遠都不會再回歸均衡之道，永不！”

    苦說大師看著泣不成聲的劫，沉默良久。他一步一步向魔匣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問劫：“你可知道這麵裝得是什嗎？”

    劫說：“我打開過這個魔匣，麵裝的是影子忍法秘術。”

    苦說大師走到魔匣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刻在匣麵上的黑色天秤的浮雕。

    “你難道就從沒有質疑過，為什均衡教派會允許這種暗影物質的存在，而且還要將其密封在如此隱蔽的地方妥善保管？”

    “我有過猜測。”

    苦說大師興致高了起來：“哦？說來聽聽。”

    劫沉吟了一會兒說：“有光必有影，這也是一種均衡。”

    苦說大師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的悟性果然了得。沒錯，影子忍法從來都是均衡之道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說是均衡之道的另一麵，是在凡人眼中並不光彩的一麵。”

    苦說大師拍了拍魔匣，它的紅光突然一斂，像是被風吹動的燭火，紅光猛烈地晃動了兩下漸漸熄滅，洶湧的黑氣在洞中彌漫開來。他身後的天尊眉頭緊鎖，抬手掩住了口鼻。

    直到黑氣完全滲進了他手中金光燦燦的天秤，肅穆的天尊終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周身覆蓋荊棘黑甲的無臉惡魔，赤紅的單個眼珠死死地盯著它手中墨色的天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