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路迢迢,是因為不知道終點,而來路是那樣清晰,因為起點始終在那。
一路上,蘇沫靠著他安靜地坐著,雙眼微眯似睡非睡,雙手緊緊地揪著身上的毯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護障,付南風心低歎一聲,從她昨天不辭而別,他就心有所感應,派人查到她訂了最近一班去西安的航班,他心已有所明了,她聽到了他和沈濤的對話了,他來不及埋怨,後悔,他隻想快點找到她,找回她。
當他聽到車禍的消息的時候,驚得魂飛魄散,他無法想象自己是否有勇氣再經曆這一幕,再生生受二十多年的心靈折磨,當他看到蘇沫安然無恙的坐在那的時候,他在心感謝遍了漫天神佛,至於真相,他猶豫了。
大企業間的並購並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隨著德國ngde公司的催促,公司決策層也快瓜熟蒂落了。從可行性報告、調研審計到正式立項,一個項目或會耗費數年的時間。這期間會出現各種各樣不可預知的變動,而各種關係交錯,涉及的人就像是蛛網中的某一節點,稍有動作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千頭萬緒的事情等著他,可是他卻拋下了這一切不遠萬來尋找她。
他低頭看向蘇沫,似乎已睡著,臉色看起來蒼白得近乎透明,看著額角的紗布,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又放了下來,他想去摸摸她的臉頰,或者握住她的手,可是又怕驚擾了她打破此刻的安寧。
從驚惶中解脫出來的蘇沫安心地靠著付南風坐在暖氣充足的汽車很快又進入了夢境。
還是一輛疾駛的車,有爸爸,媽媽,還有夢中經常出現的那個男孩。
“爸爸,我要坐碰碰車。”
媽媽的懷抱很溫暖,她側過頭,對付南風說:“小南,一會兒你和小兮一起玩吧?”
“才不要呢,她輸了就哭。”
“我也不要和哥哥玩……”
媽媽溫柔地替她捋了捋頭發:“小兮,不可以這樣說。”
正在開車的爸爸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然而正是此刻,她正打算轉頭分辨,忽然有柔軟而沉重的東西砸身上,眼前變成大片大片的血色,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事,隻知道自己喘不過氣來,身子更是無法動彈……
耳邊隻聽到刺耳的車聲,橡膠在瀝青地麵上劃出驚悚的印記,媽媽合身撲在我和付南風身上……
臉上,脖子上,臉上熱乎乎、濕黏黏……
那都是媽媽流出的血!抽噎聲中,她將大腦的每一絲氧氣,都慢慢地抽出去,剩下大片的空白。
“不,不要!”
“蘇沫,蘇沫。我在這。”男人悅耳清越的聲音在蘇沫耳邊響起來,一點點將她從可怕的夢魘拉出來,“是做夢,你在做夢,快醒醒。”
蘇沫勉力睜開眼睛,付南風就坐在她的旁邊不停地拿手輕輕拍自己的臉頰,直到確定她已經醒過來,才揉了揉她的頭發,伸手抱住了她,如釋重負,“傻瓜,是在做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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