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方伯盯著麵前一堆喜帖還有點不在狀態,身旁的仆人一連叫了他數聲才回過神來,怎……怎突然就要成親了?
外麵光大勝,他偷覷一眼正在外麵大院練劍的原無鄉,隻是個普通大夫而已嘛……他家老爺自年少就戎馬邊關,戰功赫赫,儀表堂堂,到如今家門檻都不知換了多少次,怎得成親這般突然?還是個來曆不明的。
方伯暗自搖頭,許是為自家主人不值,但是他也沒有辦法,隻能邊寫著喜帖邊歎氣,倦收給的邀請名單上還有不少朝中重臣,雖是他已經辭官了,但許多私人交情還是在。
原無鄉這幾日看的分明,寄人籬下原是這種感覺,竟覺得有些稀奇,他暗自笑著搖頭,倒是看的愈發淡然。
倦收那日回來後,交代完兩人的事情又出去了,他曾告知原無鄉自己辭官的事,原無鄉轉念一想便明白他的打算,明麵上辭官,回來後避開京中眼線行事倒是更方便一些。走之前他交給原無鄉一枚玉符,是可以指揮府中暗衛的信物,如果沒有這些暗衛,倦收也不敢直言自己足夠庇護原無鄉。
敢將這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原無鄉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無奈了。
收回劍勢,原無鄉擦擦臉上的汗水,來此之後和在鎮上的日子沒有大的什差別,隻是他不用去看診,也不用自己親自去做一些事情。連早上洗臉都會有人親自將毛巾遞到跟前來,讓好不容易習慣了清貧的原無鄉又掉回了被人伺候的奢侈生活。
“原……呃,夫人……”方伯拿著一遝喜帖從廳出來遞到原無鄉跟前,讓他過目,隻是神色不如初見時自然,看是對原無鄉頗有意見。
原無鄉心清楚,“拿著!”他將劍扔給一旁候著的仆從,拿起方伯手中的一遝喜帖,笑道,“叫我原公子吧,這些隻是謄抄,方伯哪還有疑問?”
方伯道,“原公子……喜帖名目已全部完成,您看,是否還需要更改?”
原無鄉挑眉,明知他對名單上的這些人不甚了解,還專門讓自己過目,他翻看手中的喜帖,“這份,我記得素還真已出遠門了,能找得到他?”
“這份,將冷別賦與燕歌行的名字寫在一起,他兩人現下必定同在一處,省事。”
原無鄉合上請帖,塞到方伯手中,“今日我去做飯,你莫讓人再去了。”
他施施然走了,隻留原地方伯麵色一陣紅,他本是想讓原無鄉發覺自己與倦收的差距,卻怎知原無鄉似乎了解的一清二楚。
閱人無數的方伯怎能不察覺這其中的關竅,原無鄉不隻是個鄉野大夫。
他看原無鄉離去的身影,溫中有貴,格外內斂,再也沒了輕視的心思。
原無鄉負手往廚房走去,看四周沒人,麵上繃不住的笑意,在倦收家過著和從前一般的生活,也沒了陳事煩擾,似乎又找回一些以前的心境。
這樣下去,離往事也會越來越遠吧。
空中一行鴻雁飛過,原無鄉眯眼抬頭,現在回想當日老師的話,一點都不似平日的他,再想想南國現在的情勢,原無鄉已然猜到,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逼他遠走他鄉,而倦收,是能夠幫他做到這件事情的人。
兩人都明白,這場婚事各取所需,隻是為了做給某些人看,倦收既然辦了,原無鄉自然傾心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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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蘿寒來的時候是跑著進門的,風風火火,隻留下一道來不及看清的粉色身影。
邊跑邊喊,“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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