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駐紮的營區,一陣陣硝煙嫋嫋升起,周圍的士兵們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四下散坐著。
“長官您來的真是太及時了,喬克將軍突然陣亡,現在士兵們都處於一個兩極分化的狀態,士氣不振,甚至都有些消極怠戰。”馬丁大校摘下頭盔,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喬布冶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身前的地圖,他們本是長驅直入抵達了K國中心,卻不料中途會出現這種岔子,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原本以為這是喬克的炸死打算混亂義軍。
等他不遠千趕過來之後,才發現他的親弟弟果然戰死了,還是不明不白戰死的。
馬丁感受到旁邊男子散發出來的可怕戾氣,謹慎的詢問著,“我們先暫且休整一晚上,還是即刻再殺回去?”
喬布冶捏了捏鼻梁,“你也了現在士氣不振,如果貿貿然的殺回去,並不利於咱們,先原地休整半日,等到黑之後,咱們卷土重來。”
“那關押著的那些花國人該怎處理?”
喬布冶晃了晃手的匕首,用力一刺。
馬丁看著地圖上被狠狠插進去的一把匕首,顯然已經明白了長官的用意,安靜的退出了營帳。
大部分的人正在吃著壓縮麵包喝著清水,周圍很安靜,連風聲呼嘯而過拂動樹葉的簌簌聲都能不絕於耳。
一道身影不著痕跡的從營帳前一閃而過,他行駛而過的地方,一片落葉安靜的打著旋兒墜落在地麵上。
馬丁疾步走向關押著俘虜的營帳,士兵昂首挺胸的敬禮。
“你們兩個跟我進來。”馬丁對著守衛在外麵的士兵著。
士兵一前一後的進入營帳。
被綁著手腳隨意的丟在地上的一行人,一個個驚慌失措的盯著同時進入的三四人,一個個忐忑不安的縮著自己的存在感,誰也不敢多吭一聲。
馬丁蹲下身子,看了看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揚,“還真是可惜,你們的長官得救之後並沒有再回來救援你們。”
秘書長齊江咬了咬牙,吐出一口口水,“我們都願意用我們自己的命去換回我們的領導。”
馬丁似笑非笑道,“是嗎,那我得問問他們幾個了。”
所有人望著齊刷刷落在自己額頭上的槍杆子,一個個更加不敢大喘氣,生怕不長眼的子彈落在了他們無辜的身體上。
馬丁將其中一名女子給拉扯了出來,帶著些許憐惜的語氣詢問著,“你願意嗎?”
女人被嚇得花容失色,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同胞們。
馬丁拿著槍抵在她的太陽穴上,加重語氣,“話。”
“我、我願意。”女人的心翼翼。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願意舍己為人的英雄。”馬丁鬆開了對她的鉗製。
女子高懸的心髒還沒有放下來,就聽得對方又。
馬丁笑,“既然你願意,那現在我就成全你,由你替他去死。”
女子驀地回過頭,子彈帶著灼熱的氣浪迎麵而來,她身體往後一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啊。”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往後挪動著身體,一個個膽如鼠的顫抖著身體。
“你們誰還願意替你們長官去死的?”馬丁吹了吹槍口中的熱氣,語氣痞痞的盯著身前縮在牆角處不敢話的一行人。
誰也不敢做這個出頭鳥,一個個相互掩藏在彼此的身後,就怕對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那般。
“先生,你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了你口中的領導慷慨赴死嗎?在生死麵前,人性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高尚。”馬丁輕輕的用槍口戳了戳齊江的額頭,“要不你替你們領導去死如何?”
“要殺就殺,你不用廢什話,就算我不願意,你也不會放過我,不是嗎?”齊江毫不避諱的對視上他的眼。
馬丁拍了拍手,“還真是骨氣凜然。”
兩人四目相對了長達一分鍾。
馬丁忍無可忍的用槍口抵在他的腦門上,“你很有骨氣,可是我很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骨氣。”
“。”槍聲一響,並不是齊江中槍倒下,而是他身後的一名工作人員身體一頓,瞳孔一張,仿佛還沒有想明白為什死亡的會是自己。
齊江詫異的看著自己身後的男子,怒目,“你不是想要殺了我嗎?”
“不不不,我喜歡看一個人想要生存又不能生存時的那種絕望表情,而不是你這種一心赴死的自以為是。”
齊江僵硬的扭動脖子,望著身後的一群人,他嘴的話還沒有出來,一陣陣槍聲像夢魘一樣折磨著他的理智,不過眨眼之間,所有人,所有帶著對生的希望的無辜者前赴後繼的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他們單薄的外套,鮮血染上了他們年輕朝氣的五官。
“你這個惡魔,你是個惡魔。”齊江憤怒的站起身,想著同歸於盡的衝了過去。
馬丁抬腳一踢,很輕鬆的便將這個以卵擊石的家夥給打到在地上,他踩著他的頭,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他的狼狽,“是不是心怒火噌噌噌的燃燒著?我就喜歡看你的驕傲變成一種心負擔,最後自責,為什死的人偏偏不是你自己。”
齊江低吼著,“你們不會得到好下場的,你們這群叛軍。”
馬丁一把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狠狠的丟在了牆上,“叛軍?在國,就沒有正義與邪惡的區別,隻有勝利和失敗,我們現在是勝利者,我們才是主宰這的王者,你隻是一個俘虜,一個不值一提的俘虜。”
齊江暈暈沉沉的倒在地上,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地方給拉了起來。
馬丁一拳砸在他的臉頰上,瞬間打出他的一顆牙。
齊江張嘴一吐,血液混合著自己的牙齒一同吐了出來,他匍匐在地上,企圖掙紮起來,卻是掙紮了兩三次也爬不起來,最終連他自己都放棄了。
馬丁戲謔的笑了笑,“還打算趁英雄嗎?”
“為什不殺了我?”齊江反問。
馬丁蹲下身子,看著他,“我喜歡看一個人的絕望,你絕望了嗎?”
“我有希望嗎?”齊江再問。
馬丁若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好像並沒有。”
他舉著槍,打算最後解決了這個頑固的花國人。
“咚咚。”兩聲微不可察的聲音從馬丁身後傳來,他下意識的回過頭,他身後的兩名士兵不知道怎回事突然倒在了地上。
馬丁急忙站起身,戒備著,“怎回事?”
兩名士兵沒有回應,好像已經宣布死亡。
馬丁試了試兩人的鼻溫,一槍斃命!
他提高警惕的環顧著四周,“什人?”
沈晟風並不打算周旋什,槍口直接對準著四下張望的男子。
馬丁將齊江從地上拖了起來,用他做掩護體一步一步的朝著營帳前走去。
男子的身影忽隱忽現,他很聰明的把自己完全的遮擋在俘虜的身後,隻是他很明顯忽略了自己的對手。
沈晟風未有遲疑,食指扣下扳機。
子彈擦過了齊江的臉頰,第一槍落在了馬丁隻暴露出一角的肩膀上,在中槍的瞬間,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了顫,藏匿在齊江身後的腦袋清晰的暴露了出來。
“。”沈晟風毫不猶豫的補上了第二槍。
子彈同樣是擦過了齊江的臉頰,完美的落在了他身後的男子身上。
血液還有些溫熱的濺在了齊江的臉上,那種被死亡遏製住喉嚨的窒息感讓他動彈不得。
“齊江秘書長?”沈晟風從營帳頂端跳了下來。
齊江從震驚中回過神,他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陌生男子,點了點頭,“我是齊江,你是誰?”
“我是來救援你們的,請跟我走。”沈晟風走至營帳前,謹慎的盯著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的異樣,一切都很安靜的進行著。
齊江慌亂的躲在他身後,“我們要怎離開?”
“跟著我。”沈晟風動作很輕快的便從營帳前一閃而過,他的速度超乎了人類的平均速度,一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齊江愣愣的站在帳篷前,他左右眼來回的打量著四周,人呢?
沈晟風重新折返回來,這一次他放慢了速度,“跟上我。”
齊江氣喘籲籲的跟在他身後,剛走了兩步就重心不穩的倒在了地上。
“什聲音?”一名士兵發現了端倪,舉著槍緩慢的走了過來。
沈晟風拽著齊江的胳膊,將他拉到了安全位置。
齊江自責道,“我、我太緊張了。”
沈晟風看著越來越靠近的士兵,他們的距離離著營帳很近,隻要士兵發現了什異樣查看了營區的動靜必然會發現已經死亡的幾人,如此情況之下,他不得不暴露自己引開他的注意力。
齊江壓低著聲音,“怎辦?他過來了,這個人過來了。”
“齊江先生,我現在引開所有人,你趁亂離開這,這是地圖,你按照我畫下的路線就能離開國,屆時你可以尋求K國的幫助。”
齊江緊緊的握著那張簡易地圖,“我跑了你怎辦?”
“我是軍人,我自有辦法脫身,你心離開。”沈晟風將槍套中的手槍放在了他的手,“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開槍。”
齊江鄭重的點了點頭,眼睛一眨,剛才還在自己麵前的男子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沈晟風一槍爆了士兵的頭,毫不顧忌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穿梭在營帳前。
“嗶……嗶……”警報聲拉響。
齊江看到了四下追過去的一道道身影,貓著腰跟著地圖上的指示謹慎的離開了營區。
帳篷內,喬布冶聽到了此起彼伏的警報聲,吐出一口煙圈,“怎回事?”
士兵回複,“有人闖了進來。”
喬布冶抖了抖煙灰,“幾個人?”
“不清楚,對方跑的很快,我們正在全力圍捕。”
“如果抓不到活的,當場殺了,不留後患。”喬布冶熄滅了煙頭,戴上軍帽,拿起自己的步槍,頭也不回的出了營帳。
沈晟風藏匿在帳篷後麵,他聽到了四處一陣陣靠過來的腳步聲,知曉自己已經被全麵包圍,這種四麵寬敞的地方,果真不適合打這種越野戰。
“出來吧,或許我還可以給你留下一口氣。”喬布冶站在士兵最前麵,注意著前方不過十米左右的目標人物。
沈晟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如果對方下令狙擊,這種四麵都沒有障礙物遮擋自己的空曠地方,任憑自己如何強大,怕是也抵擋不住如此強大火力的攻勢。
喬布冶很不喜歡這種不聽話的獵物,他高高的抬起手,“開槍。”
話音一落,子彈集合攻擊,一顆接著一顆子彈穿透了帳篷,像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猛獸企圖用著自己最可怕的力量吞噬了這個不聽話的獵物。
“。”追擊炮高高的騰空而起,最後砸在營帳中,絢爛的火花燃燒過,不過片刻,便是隻剩下一灘灰燼。
炮擊過後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直徑為五米左右的大坑。
“。”炮彈再一次雄赳赳氣昂昂的發射了出去,炙熱的火焰沾染上邊璀璨的陽光,兩兩交相映輝,竟是有一種不出來的美感。
微風習習,一片片落葉覆蓋在青草地上。
軍部大廳,一道身影匆匆走過,軍靴踩過年老的地板,發出一聲聲不容忽視的咯吱聲。
“叩叩叩。”辦公室傳來一聲輕響。
“進來。”蕭譽正在收拾文件,準備妥善之後打算去醫院。
門外,一名軍官疾步上前,將手剛剛得到的文件遞過去。
蕭譽拿過之後放在一旁,道,“這是什文件?”
軍官回複,“上麵沒有給回複,本來是交給沈晟煌長官的,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並不在軍部,上麵讓我轉交給您。”
蕭譽看了一眼文件上的火山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軍官敬禮之後,踏步出了門。
蕭譽坐在椅子上,他拆開了印鑒,拿出了麵密封的信息,眉頭在那間緊皺成川。
“咚咚咚。”辦公室大門再次響起。
蕭宏摘下軍帽,直接開口道,“醫院那邊還沒有來消息?”
蕭譽仿佛定身了那般,毫無反應。
蕭宏注意到他有些不對勁的模樣,放下了水杯,“出了什事嗎?”
蕭譽放下手的文件,神色凝重,“沈晟風失蹤了。”
蕭宏仔細的考慮了一下他的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失蹤的定義是在聯係不到這個人還是這個人已經陣亡了?
蕭譽難以掩飾自己心的擔憂,“在這個緊要關頭,他失蹤了。”
“大哥,雖然我們並不怎待見這個家夥,可是畢竟他和咱們四已經結婚了這多年,咱們不要在這種緊張的時刻這種玩笑話。”
蕭譽搖頭,“我也很奇怪,當時是馮程元帥親自下達的命令,為了更好的解救出咱們的大領導,所以不得不委派沈晟風接受這個任務,我起初是拒絕他接受這個任務,畢竟四現在身邊不能離開他,可是大局為重的前提下,我不得不讓他接受這個任務,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該怎辦?”
蕭宏靠上前,“你的是真的?”
“陳序茂先生和齊江先生一同回了國,按照齊江先生的描述,他們最後分開的地方正是國亂軍的營區,當時在營的人少也有上千人,據齊江先生最後的那種情況,他離開過後不到十分鍾,營區發生了大麵積爆炸,他本以為沈晟風會脫身而出,可是他等了兩個時,軍都撤了,他依然沒有任何蹤跡。”
蕭宏坐在椅子上,有些心神不定,“然後呢?到現在也沒有消息?”
“毫無消息。”蕭譽站起身,“你他會不會——”
蕭宏忙道,“大哥這個玩笑更不好笑。”
蕭譽吞回了自己的後半句話,的確很不好笑,而且還有些驚悚。
“那我們還去醫院嗎?”蕭宏又問。
蕭譽有些猶豫了,如果他們這個時候過去,不準一不留意就漏了嘴,可是如果不去,不是更加惹人懷疑嗎?
“要不咱們再等等?”蕭宏建議著。
蕭譽坐回了椅子上,“我會派人去國再查看查看,隻要他還活著——”
“大哥,你還是不要這個建議,我怕一語成讖。”
蕭譽點了點頭,“再等等,跟你的一樣,再等等。”
醫院,早已是亂作一團。
醫生護士連續跑了七八圈,一個個手足無措的看著床上一會兒立刻生,一會兒又不要生的產婦,這可是領導啊,他們身為普通工作者,誰也不敢違抗命令啊。
秦苒看著麵色早已是毫無血色的女兒,疼惜的替她擦了擦汗。
蕭菁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如炬,“我要生,立刻給我接生,快點生。”
秦苒哭笑不得道,“孩子,這生孩子又不是咱們想讓他出來他就會出來的。”
“我自己想出來的。”蕭菁很肯定的著。
秦苒見她嘴唇都裂開了,用著棉簽替她潤了潤嘴,“咱們好好的休息一下,節省一點體力,等醫生給你把胎位順好了,咱們就生。”
蕭菁卻在這個時候搖著頭,她緊緊的抓著秦苒的手臂,用著更加毋庸置疑的嚴肅語氣,她道,“我不生,還不能生,孩子才七個月,這的孩子,不能生,我還能堅持,再堅持幾。”
秦苒安撫著,“我們聽醫生的,醫生讓咱們怎做,咱們就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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