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肉之軀對抗鋒利兵刃,這種事隻有修行者才能做得出,可偏偏雷闖出手前後,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看到真氣異象。
與雷闖一同跑商的幾個商人,禁不住麵如死灰。
側旁十餘名鏢師同樣眼神驟變,仿佛已經看到雷闖腦袋被劈成兩半的淒慘景象——他們都沒有出手護衛雷闖的意思。
至於河匪們,對首領殺人之事已經見過不少,多少都有些習慣,除了向雷闖投去或憐憫或譏誚的目光外,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一個個全都呆若木雞。
雷闖一拳擊出,河匪首領的長刀還未落下,身體便像是遭受了蠻牛衝撞,前進之勢戛然而止,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人在半空,嘴已有鮮血溢出,手中長刀更是在第一時間掉落,叮當一下砸在雷闖腳前。
商人也好鏢師也罷,無不感到大跌眼鏡,看雷闖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而河匪們無不麵露角色,仿佛看見了一頭露出獠牙的猙獰猛虎!
“這廝竟然是修行者?什境界?之前為何執意隱藏?”鏢師們大惑不解。
“這家夥竟然把大當家打飛了,這得多大的力氣,既然他如此厲害,之前為何要抱著腦袋蹲在船頭裝孫子?”河匪們覺得雷闖這個人思想有問題。
所有人都怔怔看著雷闖,瞬息間忘了有所動作。
他們迷茫,雷闖自己更是一臉驚詫,好似白日見鬼一般。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就如那隻手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論失態,他比在場所有人都失態。
眾人見雷闖這番模樣,相繼反應過來,剛剛這一下必然不是對方施為,說不得就是有真正的修行者隱藏在暗處出手!
念及於此,大夥兒不禁左顧右盼。
這一看,很快就讓他們發現了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
說是隱藏其實是錯的,因為對方就大明大晃站在河匪身後的客船船頭。
看清後麵的場景,河匪們無不驚懼交加,一時之間肝膽發顫,甚至有人雙股顫栗,一幅站不穩的樣子。
在客船前,那幾條撲過去要搶劫他們的小船,已是全都翻在了水,至於船上的河匪,悉數落入了水中!
有鮮血從河翻湧而出。
河匪們剛剛都在看著首領與雷闖,沒有幾個人注意身後,這不過就是兩句話的工夫,自己的同伴竟然全軍覆沒?
那位站在客船船頭,把身後驚魂甫定的一家百姓與船工保護起來的年青人,在這一刻不僅顯得身姿偉岸,也格外恐怖。
“趙安之?”
一百多人中,雷闖首先反應過來,他跳腳揮著手大喊起來:“趙老弟,是你嗎老弟,哈哈,沒想到能在這碰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他現在哪還能反應不過來,剛剛是趙寧救了他?
“趙老弟的實力竟然如此高強,根本就不像是鍛體境,隻看對方剛剛展露出來的手段,怕不是連禦氣境都不止?”
想到這,雷闖更加高興,招呼對方愈發大聲,一副兩人是親兄弟的熱情模樣。
見來人是雷闖的故交好友,其他兩名商人與夥計船工無不喜上眉梢,河匪們則是舉止失措,進退失據。
場中神色最複雜卻是鏢師們。
他們本來是雷闖的護衛,跟雷闖同一陣營,脫得大難應該高興,可偏偏他們剛剛已經決定夥同河匪殺人奪財,正因如此,河匪首領出手時他們都沒有阻攔。
趙寧會不會怪罪他們?
“不要怕,他隻有一個人,還能反了天不成!雙拳難敵四手,大夥兒一起上,把他亂刀砍死!”
落在水的河匪首領水性不錯,腦袋很快浮上水麵,立馬迫不及待招呼同夥進攻,“他就算是修行者,也是要阻止我們吃飯,想讓我們餓死的修行者!
“莫說是修行者,就算是鬼,是神,要是想叫我們餓死,我們也敢跟他拚命!夥計們,一起上,砍死他!”
被河匪首領一番大喊提醒,河匪們想起自己的悲慘遭遇,頓時心生怨怒,他們出來搶劫是為了吃飯,殺人是為了活下去,怎能不拚命?
“殺!”二當家舉刀大喊。
“跟他拚了!”三當家舍棄雷闖,大步走向船尾。
“誰讓我們活不下去,我們就要他死!”一名悍徒高聲呼應。
手持橫刀長矛等軍中兵刃的河匪,紛紛調轉槍頭,第一批響應諸位當家的號召。其他河匪見有人帶頭,情緒行動立即被左右,陸續變得凶神惡煞起來。
當下,河匪們操縱著船隻衝出去,要一起把趙寧圍起來亂刀剁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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