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夥計……”科沃爾,“我還以為你指的‘證據’是那一摞文件或者別的什的呢。”
狄寧的視線越過舉起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
“哦,不,”他,“鑒於你對此的擔憂態度,我覺得應該采用一種更具備服力的方式,來保證我們的信息能夠清楚無誤的被子爵所接受。”
不,你分明是刻意報複。旁邊的艾伯特歎了口氣,把麵前那盤暗紅色的肉醬推到了一邊。科沃爾看了他一眼,確認他並非有意為之之後,便心的用一根手指把那個盤子推到了狄寧麵前。狄寧則毫不在意的挖了一勺抹在了麵包上。
“那,子爵的反應呢?”他饒有興趣的問道。
“他開了三倍的工資讓仆人把庭院打掃幹淨,然後叫人把治安隊長找來談話了。”科沃爾表情沉重的,“他把這當成了一種極其惡意的挑釁,而且一定會嚴查到底。”
“這倒和我的設想有點偏差。”狄寧若有所思的,“他脖子往上的那部分真的沒有注意到那些屍體的異常嗎?”
艾伯特為難的皺了皺眉,但科沃爾對他話中針對自己父親的那部分完全無動於衷:“他隻看了兩眼,就讓人把這些全部收拾幹淨送到教堂去了。”
“教堂?多久之前的事?”
“大概四十分鍾之前。”科沃爾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隻懷表看了一下,肯定道,“他出門以後不久,我就跟著跑出來找你們了。”
“很好,”狄寧果斷的,“我們現在去教堂。”
這突然的決定讓艾伯特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下意識的跟著他站了起來,而科沃爾則更慢了一拍。他一邊努力的把自己的腿從長凳下拔出來一邊問:“為什要去教堂?”
“去看看這個鎮子上有幾個聰明人。”
有一個本地人指路,他們沒花多少時間就趕到了教堂。南海鎮的教堂和其他所有地方一樣,是鎮上規模最大的建築,來往的人雖然不多,但陸續不斷。狄寧打量了一番周圍,一掌拍在科沃爾的肩上。
“去找主任牧師。”他吩咐道,“我要知道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科沃爾被他的力道趕著往前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發現艾伯特和狄寧都沒有跟上來的意思:“你們不和我一起?”
“不,你自己去。”
本來艾伯特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很難保證主任牧師不會向他尋求幫助。即便他能夠有充足的理由拒絕,但這件事也會有可能會被主任牧師告知子爵。不值得為此而冒險去試探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至於狄寧……那些無法用暴力手段和利益交換來解決問題的情況,他從來就沒負責過。
而科沃爾出麵就好了很多。一方麵這件事是他的家事,而他本人又是個遊手好閑的混蛋,完全可能出於感興趣跑來打探消息,哪怕態度有些強硬和無賴也不會引起什懷疑。
科沃爾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但他是“還算有點良心的那種混蛋”,平時欺負平民不算什,但直接向一位德高望重的聖光牧師發難,他還是難免會感覺心底發虛。
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狄寧給了他一個笑容。對他而言這個動作的含義類似於野獸的習性,眯起眼睛,咧開嘴唇,露出牙齒,是威脅,恐嚇和挑釁的表示,和善意毫無關係。
雖然他們嚴格來是平等的合作關係,但科沃爾還是自動自覺的把自己放在了跟班的位置上。他能感覺到,狄寧的本質更接近於那些詛咒教徒,這種人與那些和普通人生活完全無關的危險關係密切,蔑視世俗的法規與權力。因而當他們想要傷害他人的時候既不會有心理負擔,也不會有實際困難。盡管清楚狄寧不可能拿對付詛咒教徒的手段來對付他,在這方麵艾伯特就是最可靠的保障,但猛虎不咬人不代表可以像家貓一樣任人揉搓,至少在他認為重要的事情上不行。於是他垂頭喪氣的走進了教堂,沒有再爭辯一句。
狄寧本來已經做好了等待一段時間的準備,但沒想到科沃爾幾分鍾後就跑了出來。他看起來打算直奔這邊,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盯著一個人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怎回事?”
“主任牧師不在教堂。侍祭他剛剛離開,就在不久之前。”對於這種意外,科沃爾顯然是鬆了口氣的,“至於那個人是我家的護衛隊長。他應該是送屍體過來安葬的。”
“是那輛馬車嗎?”狄寧指了一下方向。
“呃,是的。”科沃爾掃了一眼,又不確定的盯著看,“等等,我怎沒看見標識?不過那的確是我家的馬車,前兩我把踏板踩壞了一個角,還沒來得及修呢,你看,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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