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公子妝 本章: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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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李宗道,看到這目光,也不由心中一寒。

    主子素來對兩個兒子冷淡,他不是不知道,可是適才那殺機,好像她要對付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仇人。

    龍亭寺主仆兩人心思各異,通來客棧卻也是熱鬧非凡。

    不知為何,聽到皇甫無雙竟是休養的消息,楚清歡第一個念頭便是皇甫無雙完了。

    她目光不由落到了姬鳳夜身上,卻見他正閑適的看著密函,啜了一口茶水,然後那劍眉微微一皺,卻是伸出了手。

    房間除了他們兩人再無其他,楚清歡拎起了茶壺,看著那修長有力的手指,不由愣了一下。

    “別想什壞心思,傷在我身,痛在你心,不是嗎?”

    楚清歡聞言不由很是皺眉,隻想把那茶水變成滾燙,都澆在姬鳳夜手上,她才不心疼呢!

    “你和阿史那沙運做了交易?”

    端著茶杯的手穩穩當當的,又是啜了一口茶水,姬鳳夜才將密函遞給了楚清歡,“看看這消息,看來咱們這位太子倒是有幾分能耐。”

    提及皇甫鏡的時候,姬鳳夜唇角笑意蕩漾,似笑非笑,倒似乎在嘲弄什似的,楚清歡卻是渾不在意接過了那密函,旋即卻是皺眉,“承恩侯消停,莫非和他要娶寧沐嵐有關?”

    密函上不過寥寥幾百字而已,最終消息卻不過是楚清歡所言罷了。

    “柳采薇是想做太後,而不是皇帝的女兒,自然也是知道輕重緩急的,不過老狐狸這次變成了縮頭烏龜,倒是稀奇了些。”

    姬鳳夜口中的老狐狸是誰,楚清歡自然知曉。

    “他自己手腳不幹淨,又拿什來當帝王?雖然皇室如今子弟凋敝,可是這幾百年來卻也沒什昏君,承恩侯想要篡位,又拿什號召民心?真是癡心妄想。”

    姬鳳夜聞言一笑,“民心他是號召不了的,隻是丫頭,你怎就知道皇甫家的子嗣們都是不凡的,皇室的肮髒,可不是你能夠想象的。”姬鳳夜臉上笑意收斂了去,似乎帶著幾分嘲笑。

    楚清歡頓時不甘心道:“我自然是知……知道一二的。”話到了嘴邊,她又是改了口,“長公主她告訴我了些。”

    姬鳳夜的神色中帶著淡淡的嘲弄,丹鳳眼眸閃爍著笑意,“是嗎?那你知道長公主到底為何和柳皇後這般疏遠嗎?她可是柳皇後膝下養大的。”

    楚清歡聞言一愣,便是她前世嫁給了皇甫鏡,卻也是不知道這些的。

    長公主得盡了帝王寵愛,可是偏偏卻又是一個奇怪的存在,便是楚清歡也並不清楚這其中緣由。

    看著姬鳳夜那帶著嘲弄的神色,她頓時有幾分惱怒,她曾經為皇室中人都不知道,難道姬鳳夜還能知道不成?

    “難不成,你知道?”

    像是炸了毛的野貓,姬鳳夜手指拂過了她的鬢發,“自然,這下,又豈會有本督不知道的事情?”

    楚清歡看著這驕傲又是囂張的人,冷聲一笑道:“謊話大過了都。”

    看楚清歡一副並不相信的樣子,姬鳳夜淡淡道:“那我就告訴你,承恩侯之所以安分了,是因為皇甫鏡無意間得知了自己的外祖父竟是爬灰奸汙了自己的兒媳婦,甚至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楚清歡手中的密函頓時猶如斷了翅的蝴蝶落到了地上,她仔細回味了一下這話,最後卻是迎上了姬鳳夜的目光,“是你將這事告訴皇甫鏡的?”

    姬鳳夜淡淡一笑,“你呢?咱們的太子殿下,最是注重禮法的,畢竟不想看到自己外祖父這副醜惡嘴臉,又實在是奈不住柳皇後的軟磨硬泡,他甚至衝動的想要將這事情透露給柳皇後,隻是到底還是個孝順的孩子,在柳皇後麵前全了承恩侯當父親的顏麵,隻是……”那老狐狸落馬卻是必然。

    一把年紀了竟然還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丫頭,你承恩侯府的那公子該是喊他父親呢,還是祖父呢?”

    這話,自己當初也問過楚常樂的,得到的是後者那深深的恐懼。卻不想姬鳳夜卻也是知道了這事情的。

    楚清歡頓時想了起來,眼前的人並非是他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又怎會不知道承恩侯府的那點齷齪事呢?

    楚常樂,便是連自己都沒瞞住,不是嗎?

    “那長公主究竟為何……”楚清歡臉上帶著幾分猶疑,姬鳳夜和長公主是熟識的,這一點她竟是忘了。

    沒有銀粉朱砂,那素淨的臉上卻也是帶著幾分妖嬈與魅惑,“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打不得罵不得,便是連自己的寶貝兒子都不如這一個來曆不明的丫頭受寵,你覺得柳皇後會對她幾分好?”

    楚清歡聞言一怔,姬鳳夜雖然玩笑不羈,可是從來不虛話的,這一句“來曆不明”,可是大有深意的。

    “她是宣武帝的滄海遺珠?”可是聽宣武帝可素來是生活嚴謹的,又怎會好端端出了個滄海遺珠呢?便是楚清歡都覺得不可能。

    姬鳳夜聞言一笑,“不是他的女兒,可是卻是他最愛的人的女兒,不然為何長公主這些年來越發的深居簡出,基本上都不在宴會中露麵呢?”

    少女的嬌嗔之氣因為趙楊的投降而消失,取而代之的不僅僅是心如荒地的蒼涼,更是有深深的恐懼。

    “他最愛的人的女兒?”楚清歡眉眼間帶著幾分驚異,“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該將長公主地位捧得如此之高,畢竟她身上沒有皇家血脈呀!”

    隻因為宣武帝的鍾愛,所以便是一朝飛上了枝頭?楚清歡隻覺得無比的滑稽,似乎看了一出最是熱鬧的戲劇似的。

    姬鳳夜卻是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誰她身上沒有皇室血統的?”看到楚清歡原本緊皺的眉頭一下子幾乎簇成了丘,他才又淡淡道:“她本身就是一位公主。”

    姬鳳夜這短短的九個字,卻是不啻驚雷一般。楚清歡臉上帶著震驚,甚至還有幾分惶恐,似乎在質疑他的話。

    “你是,她本就是公主?”

    很是艱難的,楚清歡才慢慢出了這幾句話,姬鳳夜聞言一笑,“正是,這件事,丫頭,你可否知道?”

    楚清歡卻是沒有聽到這一句調侃,她整個人陷入了震驚之中。

    這事未免太過於晴霹靂,以致於她根本沒有做好承受的心理。

    長公主不是宣武帝的女兒。

    可是長公主卻原本就是皇家血脈,是公主之尊!

    公主並非是她這個郡主一般可以冊封的,公主必然是皇帝之女!

    那,那長公主豈不就是……

    “她是先皇的女兒?”

    先皇嘉慶帝,正是宣武帝的兄長,隻是先帝駕崩之時,竟是沒有一個子嗣,當今聖上便是承繼了帝王之位,帝號宣武。

    先帝,那是一個久遠到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存在,楚清歡皺了皺眉頭,可不是嗎?今年長公主堪堪二十七歲,正是嘉慶末年出生的。

    “她出生的時候,先皇已經駕崩了,剛巧那時候的八王府中一個侍妾產下了一個女嬰,偏生又是夭折了,他便是將先皇的遺腹女抱了來,養在了柳皇後膝下。隻是他卻沒長公主的來曆,不過是吩咐柳皇後好生照看。”

    楚清歡聞言又是一驚,既然長公主的母親是宣武帝鍾愛之人,那豈不是宣武帝最為喜歡的竟是先帝的妃子?

    腦中浮起這個念頭的時候,楚清歡不由一陣顫抖,若不是姬鳳夜將這事告訴自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大周皇室,竟也是這般的穢亂。

    難怪皇甫無雙會和皇甫殊走到一起,看來皇甫殊倒是宣武帝親生的,血管流淌的血液都帶著他的幾分性子呢。

    “那,長公主苦練丹青,那所繪之人便是她母妃?”

    忽然間,楚清歡竟是有幾分同情長公主,原本是家之女得獨厚的,便是宣武帝不曾將她抱養,便是仗著先帝之女的身份,誰又該幾分怠慢她?

    可偏生,如今雖然桀驁,可是卻是要百般討好宣武帝,喚自己的皇叔為父皇。

    有一瞬間,楚清歡甚至不敢確定,自己若是長公主,又該如何自處。

    “是,先帝朝最為名動後宮的一代佳人。”

    楚清歡已經知道長公主的母妃究竟是誰了,那個女人的傳奇,自己是聽過不止一次的。隻是看到姬鳳夜那唇角淡淡的嘲弄,她忽然間意興闌珊,卻是什都不願意去想了。

    倒是姬鳳夜,忽然間起身,站在楚清歡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卻是帶著幾分異樣的色彩,讓楚清歡微微一驚,“和阿史那沙運交易,讓你生氣了?”

    楚清歡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氣的人。”不過,竟然瞞著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商量!

    姬鳳夜聞言一笑,“丫頭,你的秘密,我想等到你心甘情願告訴我的那一日再慢慢聆聽,隻是我要你記得,你想要殺人放火,盡管去做,有我在你身邊。”

    明明是頗有幾分深情的訴衷腸,可是不知為何,楚清歡卻是想笑,最後那清越的笑聲似乎銀鈴陣陣,從她純堿溢了出來。

    姬鳳夜卻是將手疊放在楚清歡手背上,而後握住了她的手道:“至於得罪你的人,我自會讓他恨不得從不曾在這世上活過。”

    不知為何,楚清歡忽然間覺得,即使自己沒有,姬鳳夜也是知道,自己最恨的人是誰的,有這一個靠山,她忽然間覺得有些猝不及防。

    “那你和阿史那沙運做了什交易?”她輕聲問道,語氣有幾分不確定。

    看著依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姬鳳夜為之一笑,“一個讓他不能拒絕的理由,你不如猜猜?”他幾分惡趣味的道。

    楚清歡狠狠瞪了他一眼,隻是卻還是猜了一猜,姬鳳夜究竟搞什手腳,其實她未嚐不是猜不出來的。

    “龍亭寺那位?”

    姬鳳夜皺了皺眉頭,頗是幾分無奈,“一下子就猜到了,還真不愧是我的丫頭。”

    的自己若不是他姬鳳夜相中的人就會猜不出來似的。楚清歡撇了撇嘴角,“不管阿史那沙運是真的斷袖還是假的,隻是養不教父之過,阿史那沙運原本是王儲,卻是一朝被丟棄不顧,便是生母也成了新王的寵後,甚至自己又多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兄弟,而當年不顧自己是生是死的母親,卻是為同母異父的弟弟求情,即便是阿史那沙運做出了姿態,心中對契骨王也是帶著恨意的。”

    楚清歡分析問題的時候,眉眼間都帶著幾分自信,那是她沒察覺的,可是姬鳳夜卻是清楚,似乎她生就能看穿人心似的,或者能看透利益背後的糾纏。

    “為什他不是真的斷袖?”姬鳳夜興趣盎然,楚清歡聞言看了他一眼。

    “本來也不過是三分不確定,如今卻是十足的把握了。”

    看姬鳳夜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楚清歡並非扭捏的人,便是直抒胸臆,“他到底是帝王之尊,又怎會真的把自己的短處授之與人?突厥不比大周,百姓多是性情彪悍的,對男人的龍陽之好,怕是也沒那能容忍。尤其是六大部落哪個不是虎視眈眈地看著突厥王位的?”

    除非是阿史那沙運腦袋抽風,所以才會將自己這不得的秘密暴露出來的。

    “他之所以這般做,甚至是做給別人看的!”

    楚清歡口中的別人並非是旁人,姬鳳夜看她神色便知道她的是誰。

    “幸好本督慧眼識珠,不然哪個男人敢招惹你?”姬鳳夜很是感慨了一句,甚至不待楚清歡神色變化,便又是道:“王宮有熱鬧,可是要去瞧瞧?”

    楚清歡皺了皺眉頭,有些沒反應過來姬鳳夜忽然轉換話題。

    “今午後,六大部落的族長可是要去王宮的,不想去看看,突厥的……”他頓了頓,旋即道:“熱鬧?”

    明明想的是笑話!楚清歡眼睛一翻,“你就打算這堂而皇之的過去?”

    “這是當然。”姬鳳夜理所當然道:“否則,本督前去豈不是嚇壞了一群酒囊飯袋?”

    楚清歡唇角又是習慣性的一撇,她不願意搭理這個男人了,實在是太驕傲了,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心。

    隻是楚清歡還是隨著姬鳳夜去了王宮,果然他們這次去的時候很是正大光明,而且同行的甚至還有雲武。

    “王上打算與中原通商,雲家向來是信譽好,自然是王上最好的選擇。”前來接他們的高洋理所當然的解釋讓楚清歡微微皺眉,這些日子雲武不在客棧,便是因為打通關係要和突厥做生意嗎?

    隻是楚清歡卻是不知,雲武之所以不在客棧,另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姬鳳夜每日圍著她,雲武看著實在是覺得眼睛難受。

    突厥王宮今熱鬧得很,六大部落的族長似乎都帶了不少的人,服色莫不是大同異,卻也是讓原本肅穆的王宮頓時色彩繽紛了一番。

    楚清歡剛剛進了宮,卻是聽到宮門外一聲嘹亮的響聲,“王太後回宮。”

    聞言,楚清歡不由向後望去,卻見北宮公主的車駕已經浩浩蕩蕩進了王宮,行至他們身邊時,車駕停了下來。

    北宮公主輕輕掀起了車簾,露出一張笑顏,“沒想到你倒是插手了突厥宮廷的事情。”

    姬鳳夜聞言卻是一笑,“王太後不也是大周的公主,照樣在突厥威風了幾十年?”

    此言一出,北宮公主臉上露出一絲怒色,那細軟的竹絲編製的車簾一下子落了下來。

    “高洋大人不跟王太後解釋?”

    楚清歡唯恐下不亂似的,高洋聞言扯了扯唇角,“王太後是聰明人,從來不用解釋的。”

    再,王和王太後不和早已經不是什秘密了,不過是保持著麵子上的周全罷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這女人美貌如花心如蛇蠍,究竟是怎樣一副麵孔,又何必費力不討好呢?

    楚清歡聞言一笑,孔武有力如高洋未嚐也不是聰明人。

    突厥王宮的議政廳和這個民族的簡單彪悍如出一轍。

    姬鳳夜堂而皇之地便是進了去,以致於楚清歡甚至反應不及,不過她卻是被高洋帶到了另一處,那是議政廳後的一間密室。

    透過那透明的琉璃,自己可以看到議政廳內發生的一切,甚至便是連阿齊文低聲的嘀咕她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隻是外麵好像卻是看不到這密室。

    不過北宮公主卻是第一眼就掃到了這,讓楚清歡直覺以為,她是知道這密室存在的。

    高洋陪她一同呆在密室,隻是一雙眼睛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議政廳。

    楚清歡唇角微微扯了起來,若是阿史那沙運真的有龍陽之好的話,要找也應該是高洋這樣的人,絕非是楚文瑾。

    似乎楚清歡的目光讓高洋意識到什,他忽然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扭頭朝楚清歡看去,卻見身側的人卻是頗為閑適的看著外麵,似乎目光是落在了契骨王身上。

    “你認為他如何?”高洋的漢字寫的歪七扭八的,偶爾還會缺胳膊少腿的。

    楚清歡微微一笑,提筆落下了四個字,“不足為慮。”

    若是單單憑著當初在西涼的印象,她原本以為阿史那契骨也算是個人才了,可是如今和阿史那沙運對比起來,那不過是一個溫室長大的,卻又是被刻意追捧了的孩子而已。

    北宮公主,她如今倒是幾分懷疑了。

    原本還以為她是對也田王恨之入骨,倒是對也門王有幾分情意,如今看來怕是自己猜錯了的。

    “王上這次匆匆召集六大部落的族長來,是為了出兵大周之事?”

    北宮公主一出口就是一句,直直是將自己的兒子逼入了絕境。

    隻是阿史那沙運卻好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對她的質問不過是付之一笑,“母後中斷了為先王祈福,從龍亭寺匆匆趕回來,便是為了問兒子這話嗎?”

    他淺藍色的眼眸帶著瑩瑩的笑意,便是六大部落的族長也不由心魂一攝,王上和也田王不愧是父子,這一雙眼眸極為相似。

    隻不過王上似乎遺傳了王太後的美貌,更是長相俊朗了幾分,相較而言,也田王則是太過於粗糙了。

    阿齊文對上午在龍亭寺發生的事情很是氣惱,想著王太後一介女流竟是威脅了自己……不對,自己竟是被她嚇唬了一番,隻覺得無比氣惱,想著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她不敢再威脅自己,頓時嘲笑道:“是呀,王太後,禮佛還是靜心的好,不然對佛祖不敬,先王也會地下不安的。”

    李宗道伴隨在王太後身側,聞言臉上帶著惱怒,剛想要話,卻是被北宮公主攔了下來。

    “什時候,烏昌族長竟也是信佛了?”

    阿齊文聞言頓時神色一變,他們突厥人是不信佛的,一向敬畏的便是太陽神,即使後來也門王寵愛王太後,甚至為之修建了龍亭寺,可是突厥信佛的卻也不過是寥寥。

    平民百姓倒是不少,但是貴族卻是罕少信佛的。

    阿齊文被這句話頓時憋得不出話來,隻看著北宮公主眼中帶著惱恨。

    偏生他是個言語笨拙的,根本不過北宮公主,頓時肥臉通紅。

    “阿齊文族長也不過是關心先王而已,母後想多了。”阿史那沙運淡淡一句,“這段時日契骨不也是在府一直為先王祈福嗎?”

    隻是這兩個先王卻不是同一人,阿史那契骨沒想到自己忽然間被牽扯其中,頓時露出一絲狐疑之色,不過看兄長似乎並不是在試探什,他朗朗答道:“讓王兄見笑了,昔日父王我性子跳脫,如今呆在府,卻才知道父王所言卻也並不是十分準確的。”

    阿史那契骨竟是直言也門王,在座的幾位族長莫不是麵麵相覷,他這是要挑戰兄長的權威嗎?

    便是密室內,楚清歡也不由微微皺眉,難道北宮公主已經和阿史那契骨達成了協議,娘倆要共同對突厥王發難嗎?

    再去看姬鳳夜,卻見他頗是閑適的坐在那,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似的。

    而雲武也是眼觀鼻鼻觀心,似乎這發生的事情都跟他沒什關聯似的。

    阿史那沙運沒有話,議政廳內頓時議論紛紛,頓時楚清歡便是看清楚了勢力分布。

    例如阿壩亥沉默不語,他身邊另一個老頭卻也是目光落在阿史那契骨身上,顯然是其支持者,烏雲部落的族長阿達昌。

    而阿齊文則是罵罵咧咧的,顯然是中立者,不過如今卻是更傾向於阿史那沙運了。六大部落的族長他們兄弟兩人各占了一半,看來卻是旗鼓相當。

    “倒還真是有幾分精彩了。”楚清歡唇角揚起一絲笑意,帶著幾分難以捉摸。

    高洋看她笑得古怪,不由問道:“怎,有什問題嗎?”議政廳內聲音逐漸大了起來,這密室內他聲話,前麵是聽不到的。

    楚清歡搖了搖頭,她若是實話實,隻怕這高洋第一個不放過自己。

    高洋略微心塞,中原人聰明歸聰明,可是主意都在肚子打轉兒,實在不是什好習慣。他真是討厭透了這一點了!

    議政廳內,姬鳳夜興趣缺缺地看著幾個聲音越發大了起來的部落族長,隻是有一瞬間,目光卻是落到了那密室所在。

    他餘光輕輕瞥了一眼李宗道,看後者沒什反應,唇角不由勾起了一絲笑意。

    “王上,這人是大周通緝的要犯,王上不將他交給大周皇帝也便罷了,怎能奉為上賓?”

    烏雲部落族長阿達昌率先發難,看向姬鳳夜的目光透著幾分老於世故的狠辣,姬鳳夜沒有濃墨重彩的裝扮,可是那眉眼容顏是何等的突出,稍有些見識的人細細猜想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阿史那沙運聞言一笑,“可是孤王聽,通緝八千歲的是大周後宮發出來的命令,怎,阿達昌族長也要孤王向大周學習,後宮當政不成?”

    這帽子一頂蓋下來,不可謂不大。

    突厥民風彪悍,雖然對女人態度並不一致,有的捧到了上去,有的踩到了泥土,可是有一點卻是極為相似的。

    那就是女人隻是用來寵幸的,絕不能插手朝政。

    也唯獨在北宮公主身上,有一些較之以前的不同。可是阿達昌族長卻是年過花甲的老者,對一些傳統的東西根深蒂固,雖然也門王對他有恩,可是對也門王寵幸北宮公主的做法卻是大為不讚同的。

    如今自己這一句話被突厥王抓到了把柄,他頓時有些尷尬,最後卻是不甘不願的坐了下來。

    對突厥王權威的挑戰,他也是失敗了的。

    顯然,支持阿史那沙運的幾人見狀不由笑了笑,其中衣著最為寒酸的一人道:“阿達昌族長什時候對女人的話也言聽計從了?”

    話的是葉赫部的族長葉赫雲陽,葉赫部本就是充滿變數的部落,部族內整日爭鬥,大傷元氣,相比其他幾個部落,可謂是窮困的很。

    阿達昌見這一個要什沒什,不過是個牆頭草一般依附著突厥王的窮酸部落族長竟然敢嘲弄自己,頓時氣惱道:“可是大周皇帝清醒了過來,如今卻也沒聽他有什赦免令?”看著葉赫雲陽頓時困窘了的臉,阿達昌白透了的胡子頓時飄忽了起來。

    “若真是有赦免令的話,如今這會議是突厥內部的會議,大周的八千歲又是拿什身份來參加的?”

    葉赫雲陽沒想到,阿達昌竟然是抓住自己話的漏洞頓時就反將了一軍,他頓時臉色一難堪,直接不敢抬頭看突厥王的神色。

    倒是一直沉默著的猶如病癆鬼的阿壩亥忽然間開口,“阿達昌族長,如今突厥與大周幾乎斷絕了來往,請問族長是怎知道大周皇帝沒有下赦免令的?”

    他原本就是病弱的竹竿模樣,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的,可是誰也不曾想到阿壩亥竟是忽然間倒戈相向,對自己的隊友下了手。

    便是阿史那契骨臉上神色也驟然一變,看向阿壩亥的目光帶著狠毒。

    倒是北宮公主冷靜的多,不過是神色平靜得看著這一群人,似乎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姬鳳夜倒是忽然間來了興趣,似乎因為這些個人將話題放在了自己身上的緣故。

    “本督倒是不知道,原來突厥的幾位族長對本督也是這般關注,還真是讓本督受寵若驚。不過烏拉部族長的對,大周如今與突厥消息中斷,阿達昌族長又是怎知道這內情的?莫非,阿達昌族長一直和大周有勾結不成?而且,直接將手伸到了大周的後宮?”

    姬鳳夜玩笑不羈,隻是這話話外卻是將烏雲部族長的罪名扣了下來。

    通外國,相互勾結,便是一國之君,被人抓住了這把柄,最後也要接受臣民的質問,何況他阿達昌不過是個族長而已。

    烏雲部族長一位向來有諸多人覬覦,阿達昌此番無異於自取滅亡!

    果然,阿史那沙運眉頭一皺,頓時神色一變,“既然阿達昌族長對大周消息如此靈通,此番孤王要和大周洽談,便是由阿達昌族長代為前往便是了。”

    阿達昌聞言頓時神色一變,每每前往大周的不是高昌城的大臣嗎?要是自己去了,那豈不是要將族長之位拱手相讓?他頓時心中一慌,“王上,臣還要處置烏雲部的族務,怕是要辜負王上美意了。”

    阿史那沙運卻是微微一笑,臉上帶著幾分冷淡,“阿達昌族長不必擔心,族長的幾位兒子都是能幹的,將族務交給他們,族長大可以放心。”

    阿達昌聞言更是老臉慘白,他的幾個兒子沒一個成器的,而且每日都是算計著烏雲部的財產牛羊,又怎會好生處置族務?

    隻怕自己這次一旦出使大周,回來之後烏雲部就不複存在了呀!

    想到這,阿達昌族長幾乎是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了。

    “王太後,老臣……”阿達昌族長求助似的看向這個自己很是不喜歡的女人,眼下自己唯一的希望隻落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看來阿達昌族長還真是……嘖嘖。”葉赫雲陽嘖嘖一歎,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這嘖嘖一歎,北宮公主頓時一眼掃了過去,葉赫雲陽隻覺得心頭一涼,似乎被什淩遲了似的,隻是想到這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他又是坐直了身體,強裝鎮定。

    “把烏雲族長請下去,好生讓外國司的官員教他大周的禮節,別回頭出了岔子。”未待北宮公主開口,阿史那沙運便是吩咐道。

    阿達昌族長聞言幾乎是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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