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隱靜靜地聽著顏悅的述，腦海想象著她所的寧瑤的樣子，他記得以前的寧瑤衝動固執很是熱血，絕然不是像她的這樣冷冰，但人終究會改變，何況當年的事情對他們來都太過殘忍

    “那次之後我和寧瑤再碰麵已是開學，課後我請她吃飯她拒絕了，還有事，我便不好強求，默默的跟著走了一段，一直琢磨著要怎開口，酒吧老板怕我後續會惹麻煩不讓我回去了，我想如果寧瑤能開口幫忙話肯定會有轉機，張了幾次嘴，到了邊兒的話又咽了回去，最後還是她開了口，問我酒吧的班還在上嗎，我搖頭，她心也猜了個大概，又問我想回去嗎？我點頭滿眼的期盼，她她能找個正經點的事，就是錢不多，我局促不安的拉扯著衣角，不接話，也不知道要怎接，我和我媽過了個年再加上我媽的病花的錢身上已經沒有半點餘留，她問我是不是很缺錢？我紅著眼又點了點頭，三月的a市還是很冷，她跟我一起站在校門口，不遠處是在等她的車，換了一輛還是黑色的，屁股冒著熱氣，我知道我耽誤了她很多時間了，卻也隻能厚臉皮的當作沒看見，她你還是想去酒吧找個人跟著？我不話算是默認了，這是來錢最快的方式，房東已經催促過我幾次，再耽擱，估計我的鋪蓋卷就要被扔出屋外，她她知道了讓我等信，然後快步坐上車走了，隔了兩的一個中午，她跟我晚上有個宴會，要我跟她一起去，可這還是中午啊，她要拾掇拾掇，如果想找個人跟就在那找一個吧，她把我帶進場子，至於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自己了，那是我第一次接觸有錢人的事情，讓人上癮，美容院的美容師給你的臉塗塗抹抹，動作輕柔，造型師為你挑選衣服，姿態謙卑，還有化妝師，認真的好像你的臉就是她手中的藝術品，那他們給我選個件象牙白的抹胸裙，微卷的長發和甜美的妝容，我一直就知道自己是好看的，可鏡中的自己仍讓我恍惚，身邊更是一片恭維，我細細打量，瞄到胸前的一片若隱若現時有些不自在，我讓他們給我換件禮服，寧瑤走出來了，她這件很好，我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再言語，寧瑤那穿的一條黑色長裙，利落的短發，原本清秀的五官此刻透著一股仙氣，和我完全不同的風格，她一看就有種不能褻瀆的貴氣，然後她讓我背熟了她的電話號碼，離場時如果???收獲就給她發個短信，如果沒有就找到司機一起等她，我跟著她進去後就分開了，我躲在角落看著眼前的觥籌交錯像是誤闖入成人世界的孩，腳上穿著的是生平第一雙高跟鞋，稍微走了幾步就覺得腳後跟火辣辣的疼，我感受著身邊打量的目光不知道如何卻去抓住，幸好後來有個舞會環節，過來了幾個人邀約，我拒絕了幾個後選了個看著比較順眼的人，我告訴他我不太會跳，他沒關係，他可以帶我，最終我拙劣的舞步扭斷了高跟鞋的鞋跟，他要送我回去，我既有得逞後的高興又感到不安，沒有過任何戀愛經驗，不知道如何應對，眼前的人和龍老大明顯不是一個檔次，就像一頓大餐已經上桌我卻沒有筷子，最後我決定率性而為，事實證明我的真性情魅惑力不錯，當然咯，更多要歸功於我的年輕美貌”顏悅巧然一笑，如今的她見慣了應酬的場麵，回想起當年的青澀，竟十分懷念

    “我在見過他幾次後，半推半就的去了他的住所，他當然已經結了婚，有個比我不了幾歲的女兒，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出手很大方，那段時間我和我媽都過的很好，吃穿不愁，我還學會了很多東西，見識了很多大場合，比如西餐禮儀、品酒，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我會一直感激他”

    “那你和寧遙呢”周隱隨口問

    “寧遙後來沒在跟我有交集，我們倒是在不少場合遇見過，她從來不跟我打招呼，除非在學校看見還會點個頭，沒多久學校關於我的留言也多起來，我像她學習一切不做理會，對咯，後來我買了個手機，存的第一個號碼就是寧瑤的，我給她發了條短信，她也沒有回複，我們關係有變化是在大二，寧瑤連續三沒有來上課，我去問輔導員也沒有請假，猶豫了一，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接了，她急急忙忙跟我她在a市下麵的一個鎮上，錢包被偷了，手機快沒電了，給司機打電話司機沒接，她讓我轉告一下，司機的電話號碼還沒有報完，電話就掛斷了，我拿著9個數字的手機號碼打了幾十次才找到司機，我跟著一起去了，到了鎮已經是下午，飄著毛毛細雨很暗，我們先從汽車站周圍一點點找，最後在一個賣部找到她，她背著個書包坐在門口一鍋茶葉蛋旁很是狼狽，她看了我一眼，一聲不響的坐進車，氣氛有些尷尬直到她肚子咕嚕嚕響起，我沒憋住笑出了聲，她嗔怪道還不去幫我買幾個茶葉蛋，自此我們的關係算是上了一個台階，她告訴我此行是來找她爸和哥哥的，早兩年因為父母的離婚她爸她哥都和她斷絕了聯係，現在得到一些消息她就過來找一下，以前也斷斷續續找過，和這次一樣都無疾而終，到這前麵的司機都重重的歎了口氣，看樣子在找人這件事情上，寧遙是花費了很多精力，但我也完全幫不上忙，安慰的話更是毫無用處，那一段時間寧遙幾乎不來上課，來上課的一兩也萎靡的像個霜打的茄子，完全沒有往日的氣質，有次我攔住她，找人也不是一兩的事情，急於一時又有什用，她卻紅著眼睛告訴我，她得盡快找，要不看不到她爸的最後一麵了，我接著往下問，她突然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走廊上人來人往，她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得非常仔細才能聽清楚她的話，她她父母早年都是縣化工廠的工人，我突然就明白了，縣那段時間有場大暴動，數千名老化工廠的員工和家屬圍堵縣鎮府，大部分下崗職工都躺在擔架上，各種疾病折磨的他們不成人形，他們成日成夜的坐在縣門口不走討要個法，電視台報道了一次，後麵就被壓下去了，寧瑤她去縣看過，很多人早兩年就已經過世，卻沒有人把病和以前的廠子聯係起來，直到兩個得了胃癌的老工友在醫院遇上才恍然大悟，他們大都家庭都困難，她看著原本那些生氣勃勃，笑容可掬的麵容都變成了一張張灰白死氣的臉，隻覺空氣都變的厚重，她想起了兩年前死了的媽媽，又立即想到了失蹤很久的爸爸，她看到那些絕望悲悵的親屬又想到了自己哥哥，找人的念頭從未如此強烈，逼的她日夜不眠，我陪她去過幾次，還遇上了她的一個朋友，花了錢後真真假假的消息源源不斷，她根本不去判斷真偽，隻要是線索她就去，我們都勸不住她，隻能陪著，再遠再偏僻都去，失望了有個新消息又接著出發，她這折騰直到快期末考試的時候家人病了才作罷，但也一直沒放棄，連現在的工作也是為了找人，這多年了，我們都懷疑她找的人還在不在人世，她卻一直在堅持”寧瑤的故事算是告一段落，顏悅舉杯想要跟周隱碰一下，發現對方目光渙散，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

    “想什呢”顏悅敲敲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