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胭脂

類別:未分類 作者:西十危 本章:塗胭脂

    逄春隔個兩三天就要匯報虞桑的情況,伺候虞桑的人也是她精心挑選的,方便掌握虞桑的去向。

    “昏睡?”餘安安還不曾見過虞桑昏沉沉的模樣,她見到的虞桑都是風采奕奕、神采英拔,一雙眼睛總是明亮璀璨。

    黃花梨透雕花鳥圖鏡台,鏡中倒映著人像有些模糊,台麵上散落著胭脂、鵝黃、妝粉花鈿,林林總總幾十件物什。

    少女鬢發間別著暖白色的梔子花玉飾,身姿窈窕,眉眼清冷,靈韻淡雅。

    白衣烏發,不似人間。

    逄春在給餘安安試妝,妝麵卻總難成。美人如花隔雲端,逄春覺得胭脂太豔,花鈿太俗,放在餘安安身上都不合適。

    也許是這等胭脂水粉配不上小姐,逄春氣餒的收拾妝奩,尋思著再往下找找。

    逄春勉強打起精神,解釋道:“也許是夏困。”

    餘安安忽然來了興致,整日困在摘星樓她也無聊:“他在小林菀?”

    白天夜都睡,怎能睡的著。

    小林菀離摘星樓有段路,途中玩鬧嬉笑聲不斷,穿過層層疊疊的花草樹木,餘安安遠遠望見一群衣衫豔麗的少女們聚眾取樂。

    清流激湍,映帶左右,流觴曲水。

    乾國女子雖不能為官,地位卻不輸男子幾分。熙熙攘攘的大街婦女引著稚子遊玩不在少數,相熟的少年少女可以共同結伴遊街。

    餘安安觀望了一會兒,一直那邊的人似有所覺才朝著小林菀過去。

    餘府傳承數百年,子嗣興旺。但餘安安跟自己的姊妹兄弟並不熟,小時候不曾在一起玩過,長大後往往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麵,就變得更為陌生。

    比起姨娘們生的小孩,餘安安更願意把虞桑當做自己的弟弟。

    涼亭擺著兩架古琴,一名容貌姝麗的少女忽然輕撫琴弦,琴音錚錚,赫然是抗坤名曲,將軍令。

    乾國坤國比肩而鄰,戰火經久不熄。

    *

    虞桑試錯了一味藥,憑著意誌力回了小林菀,踉蹌的摔倒在床榻上,頗有些神誌不清。

    一連兩日都沒修養過來,白天夜都渾渾噩噩,還好虞桑平日就不正常,侍奉他的人也沒覺得反常,隻是覺得他不喜歡出門而已。

    逄春在門外守著,唯唯諾諾的小廝說著奉承話,保證絕不外傳。

    虞桑難受的緊,夢也做的零散。

    餘安安一襲嫁衣,鳳冠霞帔,比日出時雲霞還豔麗,他看著歡喜,眼睛都不舍得眨,可還沒等他看仔細,餘安安頭也不回上了轎,白馬上新郎亦是一身喜服。

    虞桑胸口沉重,驚慌時左右盼望,人群轎子忽然都散了個幹淨,他獨自一人陷入沼澤,天空暗沉欲塌,四周高聳的樹木陰暗森綠。碩大的烏鳥直飛,撞斷了不少腐朽的枝丫,虞桑口鼻都沒淤泥淹沒,他掙紮著去夠一旁枝丫,卻總是有豪厘之差。

    餘安安轉過屏風,床幔掩著一道修長的人影,水青色衣衫淩亂,墨發四散,在杏子黃的床榻間格外顯眼。

    淤泥腥臭,嗆的人口鼻生疼,虞桑始終抓不到一根浮萍,絕望之際,忽然嗅到了藥香陣陣。

    虞桑猛然驚醒,眼睛濕潤,直到看見了餘安安,眼淚還沒幹,唇角又翹了起來。

    他沒掩飾自己的驚喜,眼神遽然一亮,星空璀璨。

    餘安安剛拉開床幔,見虞桑突然起來,有些尷尬的鬆開手:“是不是吵著你了?”

    她覺得自己腳步聲已經很輕了。

    虞桑對著餘安安搖搖頭,兩三下束好了頭,隨後就仰著頭望著餘安安。

    安安來看他了,虞桑內心竊喜,安安是不是想他了。

    餘安安肯定是她吵醒了虞桑,見虞桑非但沒有一點脾氣還如此的歡欣,心頭忽然彌漫上來兩分愧疚。

    他們一塊長大,阿清又不能過去,兩個人上次見麵還是三天前,對阿清來說,這時間恐怕隔的太久了。

    餘安安性格內斂,縱使這會兒真的有些愧疚也沒能表現出來。

    她看著虞桑匆忙束起來多少有些淩亂的頭發,突然想起來,她好像很久沒給虞桑梳頭發了。

    阿清好像很喜歡她給他梳頭發。

    虞桑的頭發順滑而有光澤,餘安安挺喜歡給虞桑梳頭發,太複雜的她也不會,就總是給虞桑梳馬尾。

    餘安安望向梳妝台:“我給阿清束發吧。”

    虞桑光著腳跑過去,直直的坐在椅子上,水青色的衣裳清新亮麗,少年身量頎長,瓊佩珊珊。

    餘安安抽開虞桑的發帶,手握著一把象牙雕的梳子,神情專注,動作輕柔,一梳到發尾。

    床頭梳發,對鏡攬妝。

    虞桑壓抑著雀躍,想入非非。

    這應是夫妻間親密事。

    虞桑唇角微翹,眼神帶著羞怯,鴉羽般睫毛漆黑柔亮,溫情脈脈。

    餘安安替虞桑束好了頭發,忽然瞥見少年白皙的耳朵,心思一起,餘安安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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