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行止乘舟順流而下,千之行,不過兩日就到了盧州。
以求學之名,住進了餘府。
宴正酣。
閣樓別致,青竹挺秀,小橋踏水立。
溪水潺潺,樂聲陣陣,酒香飄十。
奇花異草濃豔芳芬,世間少有敵者,這會卻眾星映月般繞著一人。
少年衣裳明豔,綢緞似的墨發光澤柔潤,一舉一動皆是情,蘊有春意爛漫。
原本並不起眼的聽風亭,頻頻引人注目。
參加宴會的都是餘家的子孫,十幾歲正是好奇和春心萌動的年紀。
鬢角插桃花的少女滿臉紅暈:“他是……容行之?”
這般風采,怪不得人人稱讚。
“不是。”
這道聲音嬌媚,“老祖宗心歡喜,留容公子多說了會話。”
“什?”少女難掩錯愕,忍住失望道,“這是我們哪個兄弟?”
說話人容貌姝麗,唇角帶笑:“他叫阿清,大姐姐的玩伴兒。”
來人是餘念錦,二房嫡長女。
餘念芙一聽這人不是她們的兄弟,立刻高興起來,少女嬌憨膽大:“不是就好,二姐姐我相中他了,你可不要跟我搶。”
餘念錦掩唇輕笑:“阿芙又說胡話了。”
她頓了頓,似有所指道,“四妹妹可見過他的臉?”
餘念芙臉又紅了紅,她連人長什樣都沒看見就說喜歡實在輕浮。
然而她沒有退縮,忍著羞意:“這有什關係……大不了,我、我現在就去看看。”
餘念芙性子直而急,還真就提起裙子往聽風亭跑了過去。
她身邊的丫鬟一直沒敢插話,這會見自己主子正要過去,立馬著了急。自家主子兩耳不聞窗外事,餘府的下人可都知道那個人醜如羅。
小姐過去非出醜不可,丫鬟正要追,忽然被人搭住了肩膀。
丫鬟著急,一扭頭看見是餘念錦,結巴了:“二、二小姐。”
餘念錦笑意盈盈道:“四妹妹要去看就由著她去,省的她以為我這個當姐姐要攔著她。”
虞桑跟著餘安安深居簡出,聽說過他的人很多,見過的卻少。他要單獨出來,還真沒幾個人能認出他。
還因著餘老夫人不待見虞桑,不準下人們提起虞桑,更不準往外說。
就算乾國開放,女孩子身邊常年帶著一個外男也實在說不過去,所以餘老夫人這道命令差不多相當於封口令。
餘念芙一路小跑,離聽風亭越近,胡思亂想的就愈多。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等餘念芙靠近那一抹杏黃色,都能確定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了。
虞桑伏棋盤上,捏著一枚白子把玩,頗有些興致闌珊。他知道有人過來,但對此漠不關心。
餘念芙心跳的極快,沒忍住朝虞桑的臉看過去……麵具?
怎會有人平白戴這個,餘念芙有了絲不好預感,可還沒等她多想,忽然見了虞桑的眼睛。
餘念芙戴著桃花,臉也忽的紅如桃花,
人麵桃花相映紅,少女情竇初開,春心初動,極美的一幕。
虞桑眼睛漂亮的很,鴉羽般的睫毛,瞳仁通透如琉璃,爛漫無比。
有這雙眼睛的人,該會是多驚豔絕絕。
餘念芙呼吸一顫,繼而堅定起來,大聲道:“我喜歡你。”
不知道是不是餘念芙的錯覺,她感覺她說完四周忽然安靜起來。
這讓她有些恐慌,這、這應該是她一生最勇敢的時候了吧。
“喜歡?餘念芙你瘋了吧。”少年少女們大都相熟,人群忽然站出來一名衣衫華麗的少年,“那人是癡呆,容貌奇醜無比。”
餘任帆話音剛落,不少敵視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都是他的姊妹們。
“……”餘任帆沒忍住縮了縮身子,簡直可怕,這些女人,不可理喻。
他也惱了,“看什看。這不過是餘念安養著玩的一個物件,就算穿著錦羅綢緞也是個下賤玩意,癡傻無比,貌如羅。”
餘念芙比餘任帆更惱:“你胡說。你才傻子,你才羅。”
如此風姿決絕之人,怎可能?
餘任帆抱胸冷笑:“跟我吵有什用,把他麵具摘下來不就知道了?”
他本來就愛出風頭,今天來參加宴會,如果是容行之奪了頭彩也就算了,一個傻子竟然也如此囂張。
再怎算,他也就是餘府養的一條狗。
餘念芙一向莽撞,衝動起來凡事都不過腦子。餘任帆混蛋,不過他說的也對,把他麵具摘下來就好了。
餘念芙看向虞桑,這是為了證明他的清白,他肯定同意的。
還有,她也真的想看看。
許許多多雙眼睛落在餘念芙身上,她感覺自己伸出手都相當沉重。
虞桑坐著,似乎沒聽懂他們在說什,眼神依舊,這在餘念芙看來則是鼓勵。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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