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公覺得最近諸事不順。
手下用得得心應手的侍郎王興被大帝強行調到神機監,當一個小小的主事,這是一種無聲的警告,趙國公必須得咽下這口氣。所以,即便是王興被杖擊,趙國公也隻能幹瞪眼。
莫名其妙的,長子長孫衝在任翰林院編撰,被爆出挾妓夜遊花船的醜聞。若是別人,這事也就是個風流談資,可長孫衝是駙馬!
消息一出,長孫衝立刻趕去公主府未見公主,意圖解釋一番,緩和一下本來就不那和諧的夫妻關係,卻被老嬤嬤無情的攔在府門外。
尚公主聽上去是一件很榮光的事,可個中的苦隻有自己知道,說起來還真得羨慕程處嗣這個混蛋,同樣是尚公主,咋他就那逍遙自在呢?自己研究了十來年都沒能弄明白其中的奧妙,搞得自己不像是個駙馬而像是個麵首。
趙國公更覺得怪異的是,自己最近越來越暴躁易怒,隱隱有幾分喘息的感覺,偏偏無論是請民間名醫還是太醫署的太醫甚至是太醫署令孫虎,診斷了都說完全沒有問題,或許純粹是錯覺。
更過分的是,每夜趙國公都會從夢中駭醒,即便是當年初次提槍上陣殺人也完全沒有如此驚悚的感覺啊!
“父親,公主那還是不肯見我。”長孫衝懊惱地坐下,臉色有些憔悴。
“還不是你個糊塗蛋恣意妄為!”趙國公惱怒地摔了個茶盅。“再不和好,我都見不到那兩個孫兒了!”
長孫衝一愣,怔怔地看著父親。
“看什看!老子說得不對?”趙國公拍案怒喝。
長孫衝收斂了所有情緒,認真的看著父親“以咱們長孫家的家教,以父親一貫的溫文爾雅,從來不會這樣拍桌子砸東西,父親的感覺確實是對的,果然是有問題。”
趙國公眼淚奪眶而出。
十日,十日了啊!終於有個人認同自己的感覺,不容易啊!
“可是,這些名醫和太醫都沒有看出來,自然不是常規的問題。以孩兒大膽猜測,父親恐怕是中了毒。”長孫衝不愧是神都遊俠兒之首,對這些雞鳴狗盜之術頗有了解。“如果是真,東市毒醫館恐怕是最佳
選擇。”
聽到“毒醫館”三個字,趙國公的心頭一震,麵色難看的連連擺手“此人恃才傲物,不是個好人物,且與我有過節,不求他。”
長孫衝苦笑了一下,明顯知道父親又是因為爭權奪利把人得罪了,但是,子不言父過,長孫衝又能如何?沉吟了一陣,長孫衝斟酌道“既然如此,就隻能找江湖人士了。我倒是有朋友認識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毒頭陀, 請他來倒是沒問題,隻是這……”
“不用忌諱,咱們這種頂尖權貴,借他一萬個膽兒也不敢下黑手。”聞弦歌而知雅意,趙國公直截了當的解除了兒子的顧慮。
……
除了安排人架大爐子燒鐵石,其餘的材料,包括藥材在內,都是放到一個隻有巫惡一人可進的密封工房,巫惡分門別類的分別用相應的機械絞成粉末——至於機械的動力,純人力,隻不過那些工人是在室外,動力通過傳送杆輸送進來,很樸實的純機械運動。
藥材粉末收入自己專用的藥囊,把一些混淆視聽的材料粉末裝入厚實的垃圾袋,將相應的材料粉末混合攪拌均勻,這才用專用推車接來推出工房,送入專門的組裝工房。
至於那些豚肉和菘菜,自然是大家夥打牙祭。
事實上,真正負責采買的並不是王興,而是許延族。
吃過虧的許延族深知要想出頭,必須得有人在背後力挺,現如今除了巫惡可能挺他,還有誰願意燒他這冷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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