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噠!
酒盅掉了下來,碎成兩瓣。
陸懷奇一眨不眨地看著高朝,半晌才從牙縫擠出兩個字:“別鬧!”
“誰鬧啊!”
我氣定神閑,“怎樣,既然是好兄弟,就自個洗幹淨了爬我床上去!”
陸懷奇的臉越來越黑,脖子越來越粗,酒越來越清醒。
愣了半天,他深吸一口氣,磕磕絆絆道:“不是說……說……不吃窩邊草嗎?”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德性,我這人專吃窩邊草的。”
陸懷奇:“你,你這叫殺熟。”
我:“陌生人,我看不上。”
陸懷奇的臉色奇差無比,冷汗涔涔而下。
我心中得意非常,拍拍他的肩,笑道:“陸小爺,論記仇,在下從未輸過。”
陸懷奇一愣,“所以……”
我點點頭,“我是個有品味的人,你還夠不到我的品味!”
我被戲弄了!
陸懷奇又驚又喜,氣哼哼的衝我一拳打過來,“高則誠,以後這種玩笑少開,命都被你嚇跑半條。”
我一拳打回去,“你就不能輕點,牲口。”
牲口索性一把勾住我,“走走走,咱們換個地兒再喝,找個有戲園子的,順便聽會戲。”
“放下我,我回家!”
“回什家啊!”
牲口用力把我拽起來,拖著往外走,剛走幾步,停下來,用胳膊肘碰碰我。
“看到沒有,傅家大爺!”
“……”
“就是小七前三姐夫的大哥。”
陸懷奇放開我,“你等我會,我去打個招呼。”
我抱胸看著那人,獨坐在角落,四十左右的模樣,眉宇間一股鬱色,麵前是一壺酒,兩碟小菜,正不緊不慢的喝著。
身形孤寂。
陸懷奇打完招呼,很快回來:“走吧!”
“對了!”
我突然想起來,“他是不是對靖七的三姐有幾分意思?”
一隻大手捂上來。
“祖宗啊,輕點說,別讓人聽去,壞了我表姐的名聲。”
這人手上沾了一點酒香,汗味摻雜其中。
我瞪他。
他趕緊把手收回,軟下語氣,“上了馬車我和你細說,聽話!”
我險些被氣笑了,這“聽話”二字他怎好意思說出口的?
哄小孩子呢!
兩人鑽進馬車,他隨手給我倒了杯溫茶,把事情籠統的說了幾句。
我聽罷,連連冷笑,“半點血性氣都沒有,也算不得真男人。”
陸懷奇皺眉:“你的意思是,要他拋妻棄子,和我表姐在一處,才是真男人?”
這話問得我一怔。
“這不是真男人,這是偽君子。”
陸懷奇道:“我倒覺得他這樣挺好,心有念想的時候,找個酒肆喝點酒,醉一醉,第二天醒來,又是好漢一條。”
我:“……”
“怎就一個茶盅!”
陸懷奇嘀咕一聲,把我手的茶盅搶過去,咕嚕咕嚕喝完,又道:“真要豁出去了,就算他一時得償所願了,將來說不定也會後悔。”
“後悔什呢?”
“美人你不懂。”
陸懷奇歎了口氣,“他要邁出這一步,首先要把官辭了,其次這傅家也別想再回,父母兄弟,親戚朋友都得舍去。”
我揉著太陽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些東西真能舍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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