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國華發現王娟屍體的石橋,並非第一案發現場,而是拋屍現場。
劍安縣位於寧北市西北方向,與寧北城區距離較遠。
縣城人民生活樸素,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沒想到這兒竟然出現這樣一具死狀慘烈的屍體。
石橋下發現女屍,這事在劍安縣內傳得沸沸揚揚。
鄭霖在現場,將現場勘查消息回給嚴衍:“石橋周圍沒有住戶,沒有監控,就一條連通村子和縣城的水泥路。”
“山區?”
鄭霖單手叉腰,頭頂火辣辣的大太陽,歎氣:“山區。”
正常人都知道,拋屍就往偏僻地方拋,像什深山老林,絕佳的拋屍地點。
寧北市周圍不乏這樣的地方,人煙稀少、缺少監控,給偵查帶來極大困難。
嚴衍語氣凝重:“現場提取出有效痕跡沒?”
鄭霖回頭望向忙碌的劉彬何為,大熱的天,那兩人滿頭大汗。
“沒有。”鄭霖說:“林法醫的報告你看了嗎,屍體後腦勺都給撞開了,凶手十有**站在橋上,直接把死者扔下橋……”
鄭霖話聲頓住,嚴衍顯然和他想到了一塊兒,迅速道:“別在橋底下找足跡,讓劉彬何為到橋上提取。”
鄭霖馬上招呼:“劉彬,何為,上來,凶手在橋上拋屍,上邊有凶手足跡!”
劉彬何為攀著樹枝石塊,匆忙往上爬。
嚴衍翻看卷宗,歸類死者共同點,凶手行凶顯然是有偏好的。
六名受害人,年齡集中在30至40歲間,長相都還不錯,女人少女時最後的青澀稚嫩褪去,她們濃妝豔抹,遮掉了皺紋和歲月痕跡,乍一眼掃過去,都是體型豐滿的熟女。
都是位於西墨湖區的紅燈區暗娼,很容易被帶出去,她們是犯罪受害的高危人群。
下午三點,足跡檢驗結果出來了。
“跑鞋,42碼,比對過鞋底花紋,是耐克春季款,價格一千左右。”劉彬把足跡結果遞給嚴衍:“凶手是男性,根據鞋碼反推,身高應該在170至177之間。”
與四年前的現場勘查結果結論相同。
張科對王娟的通話記錄調查也出來了。
他抽調了電信部門的通訊記錄,羅列了十二個電話號碼,說:“都是近一周內同死者聯係緊密的,我通過電話號碼比對到人頭上,百分之九十男性,應該是死者的顧客。”
張科啟動打印機,將電話號碼打到紙上,交給嚴衍。
嚴衍掃了一圈,問:“號碼歸屬者,你查過沒?”
張科舔了舔下唇,點頭:“查了,有八個號碼是男性,都是墨湖區的,廚師、店老板、建築工、高中生、房東、搬卸工、老大爺、出租車司機,估計都是嫖客,有三個號碼是女性,我比對了,和王娟在同一家洗腳店工作,大概是同事或者朋友,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張科欲言又止。
“怎?”嚴衍盯著最後那個199的電信號,張科標注了星號。
“是……號碼持有人,顏溯。”張科撇了下嘴角,有點揶揄:“看不出啊,顏老板身嬌體弱,竟然喜歡這熟的……”
張科皺眉,小聲認真地嘀咕:“他hold住嗎?”
眾人:“……”
“通話內容有嗎?”嚴衍無語。
張科撥浪鼓搖頭:“沒有。”
嚴衍想了想顏溯,走神了兩秒鍾,低頭將顏溯拋出腦海,專注地思考案件。
他抬手按住桌麵,把電話號碼放回張科麵前,指著這些號碼說:“四年前的案件,這幾個號碼出現過嗎?”
這是交叉對比,求同。
張科掃了一眼,迅速調電子卷宗查閱,關鍵字搜索查找,吸了口氣,點頭:“有。”
他將一個135的移動號標注為紅,指了指屏幕,說:“就這個人。”
屏幕中是電話號碼持有人的身份證件。
吳永桂,男,已婚,二十九歲,高中學曆,出租車司機,家條件不錯,寧北城區有兩套住房,在墨湖區臨近的固山縣修了三層樓房,妻子全職家庭主婦,有一個女兒上幼兒園。
嚴衍直起上身:“通知這個叫吳永桂的,來市局問話。”
“是。”小劉轉身去聯係人。
“還有,”嚴衍頓了頓,沉聲繼續,“通知顏溯,來市局。”
小劉舔舔下唇,應了聲:“行。”
一個小時不到,吳永桂就抵達市局,匆匆忙忙進了接待室,椅子還沒坐熱乎,就讓劉彬何為拉去采血、驗身高三圍鞋碼。
吳永桂的身材、足跡比對結果出來了。
身材中等,穿42碼皮鞋,身高176,皮膚黝黑,人看著挺老實,手足無措地立在那兒,看看周圍一眾警察,慌慌張地問:“有、有啥事兒?”
“王娟,認識嗎?”嚴衍把他帶進詢問室,將受害人照片推給他。
吳永桂雙手拿起照片,待看清照片上的人,臉色頓時變了,嘴唇發紫,顫顫地說:“這……這,認識。”
嚴衍又把屍體照片遞給他:“她死了。”
吳永桂如遭雷亟,愣怔當場,他不敢看那張照片,目光躲閃,低下腦袋,兩手在身前交握,不安地揉搓。
“挺巧的啊,”嚴衍撇了下嘴角,依次說出四年前五位受害人的名字,“秦璐,劉紅,唐麗,杜曉玲,熊慧,熟悉不?”
吳永桂垂著腦袋,渾身發抖,兩手死死地握在一起,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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