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一,快正午。
蘇九麟頒布一條命令,即日起,蘇家族人每月開支精減到原來的三成。
這一舉措,當即讓眾人炸開了鍋,聚在一起論紛紛。
珠簾紅帳,金玉屏風,衣櫥桌椅梳妝鏡台樣樣具全。
室點薰香,壁掛書畫,奇花異草裝點其間。
這處房間,裝飾極為不凡,它主人在蘇家想來身份極高。
這人便是蘇九麟原配逝世後,成功上位蘇家主母的二夫人。不,現在應該稱為大夫人了。
“大姐,老爺子是何意,可曾向你說過?”
不過三十出頭,滋色尚未衰減的六夫人,抿了口茶問道。
她這話,也是屋子幾位夫人想問的,眾人目光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左右看了,丫鬟們皆恭敬站立,想來這件事很快人近皆知的,大方的說出來:
“老爺說是世卿失職,導致江州府災情未能及時上報,朝廷知道後處罰家族自掏錢款救濟百姓!”
眾人聽了,皆大吃一驚。
這種失職,嚴重了去禍及可不小,眾夫人心生期盼,“菩薩保佑牽連不到我等身上。”
知道事情始末後,她們反而不在乎那點開支,開始替自己的生命擔憂著。
一邊,李長風也找了蘇乾打探消息。
“我不相信,父親這樣精明的人物,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蘇乾情緒激動,知道消息的那一刻,他簡直難以相信。
蘇荷也覺得這事甚是怪異,二叔做了十年江州府主,縱使不是深得民心,也算是稱職了。
“這種簡單的過錯,二叔不應該犯啊?”
李長風近一月來,在蘇家過上了好日子,都忘記在外麵的百姓處境了。
“若非蘇家收留,那我早也步了後塵。”李長風想著,打算盡力幫忙,分擔些憂慮。
“按你們二人所說,二舅既然不會做這種事,會不會有人陷害?”
李長風分析道。
蘇乾目光一亮,“對啊!”
聞聲,蘇荷緩緩搖頭,“不太可能!”
“父親在朝廷也算位高權重,有人陷害二叔,他肯定能查清的。”
她見蘇乾神色擔憂,“爺爺不是說了,隻是處罰些錢財,不必太過擔心!”
這件事,反響最大的還是普通族人,尤其是長老一脈的族人。
他們實在難以相信,平日與家族不和的幾位長老,在家主一脈出危機時,竟然放下往日的成見去幫助。
“完了,每個月的花銷本來就少,現在縮減後讓人怎活!”
一些普通族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叫苦連天。
江州府,蘇世卿看了密令,沒有過多表示,隻說了句,“江州百姓,是我蘇家父子對不起你們了!”
當即傳下令,告知江州府各處城池,朝廷三十萬賑災糧已在路上,尚有數日即可到達。
讓各處城主,在這幾日內先穩住民心,避免聚眾鬧事。
同時,蘇家也傳出消息來,再過三日,便舉行祖墓祭祖儀式,盡快平息這場天災。
這下,江州城內知此消息者,競相奔走通告,滿臉喜色,“有救了,這下有救了!”
夜,李長風慣例修行鑄鼎篇。
臨走前,柳兒嘟著小嘴抱怨道:“少爺真是的,自從修行以後,每天都早早的趕人家離開!”
“心凝神靜,拋卻紛雜,感氣化鼎,煉物為實……”
以他的小腹為熔爐的核心,驚人的溫度緩緩散開來,又都被框在三尺來高的圓鼎內。
李長風就坐在鼎內,卻不受這溫度的影響,麵色隻紅潤了些。
血氣如雲霧,翻滾之間,不斷的疑實罩著李長風的虛幻大鼎。
在他體內,有精純於血液的能量,在各個經脈間震蕩開來。
經脈無蹤無形,介於血肉身體和能量身體之間。
世間萬物乃天地精華所造,皆存在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
力量被封存在四肢五骸之間,將人體形容為一個寶藏也不為過。
武者所修,便是逐步打開這個寶藏,獲得非凡的力量。
按鑄鼎篇的妙法,李長風正逐步從體內獲得能量,同時不斷加深對功法的修行。
在他體表的大鼎,此刻已經宛如一個真實的紅色大鼎,鼎的表麵有蚯蚓狀的文字形成。
不過速度極慢,要想形成沒十天半月是沒機會的。
正當李長風感覺修行的效果不盡人意,想來是體內能量差不多耗完了。
不過他沒打算放棄,仍堅持著。
按往日經驗,體內能量耗盡之時,會有一股新生的力量補充出來。
這東西,便是封存在體內的赤血神丹,能夠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能量。
果然,有了這股如小溪般的力量加入,源源不斷的支撐下,蚯蚓狀文字緩慢而堅定的延伸出來。
一寸。
兩寸。
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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