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住院大樓,原本就有些死氣沉沉的,當梁泓新將整棟樓大部分的病人都釋放出來後,大樓已經寂靜得有些可怕。
像是一棟鬼樓。
在一間比較寬敞,雜亂的房間,角落那間散發著騷臭味,光線昏暗的衛生間。
傳出了,淅淅索索的聲響。
有一團血紅色的肉,正在緩慢蠕動,膨脹,體積一點一點變大,逐漸形成人的形狀。
兩側,有兩道細長的黑影,像是人的左右手,不斷操控著那團血色的肉,就像是手藝人在捏泥人一般。
隻是隱約間,那血肉不斷散發出一股扭曲空間的力量,寒芒忽閃忽閃。
每閃動一下,那兩道細長黑影便扭曲暗淡幾分,仿佛這團血肉已經無法被它們所掌控。
就這樣拉扯了會,最終黑影消散,血肉無視某種規則力量,開始自我凝造。
“我好髒啊,好髒啊我。。。”
她一身潔白光滑的皮膚露在外邊,勻稱的兩條美腿,如粉藕般的手臂,修長的黑色秀發搭在臀部。
伸手扭了一下水龍頭,淋浴噴頭慢慢灑下水流。
她雙手快速搓著全身,很用力,很用力,一邊發了瘋似的搓著,一邊歇斯底的叫著:“我好髒啊,好髒啊,要洗幹淨,洗幹淨。”
女人,轉了過來,麵容,正是吳芃芃的。
她,被劇本的規則力量複活了,卻因為某種因素,無視了規則力量。
手指甲,在滑嫩白皙的皮膚上刮著,就好像手臂上有著數層的泥垢一般,怎刮也刮不掉。
可明明,肌膚上很幹淨,但她依舊不停地在刮,在用力揉搓。
皮膚慢慢開始浮現一道又一道的紅色痕跡,然後開始破皮流血,然後傷口開始越來越深。
到最後,吳芃芃每刮一下,都有一些血肉出現在指甲縫隙,但她卻表現出絲毫不覺得疼一樣,力道依然不減。
幹淨透明的水從噴頭處灑了下來,落在了曼妙的血色身體上,最終混著血水與血肉,流在了衛生間的地上,流入到了下水道口。
她麵目猙獰,不斷低吼咆哮:“怎洗不幹淨,為什洗不幹淨!我好髒啊!好髒啊!”
指甲撓的速度,越來越快,右手像暴雨天行駛在馬路的汽車,車上的玻璃雨刮器,非常快速的滑動著。
漸漸地,已經沒有血肉能夠被刨出來了,有的,隻有寒芒。
吳芃芃此時的兩條手臂,像是兩道鋒利的刀刃,上邊還殘留著自身的血跡。
“為什!洗不淨!”
她憤怒的抬手往半空中一劃,那淋浴噴頭掉在了地上,失去噴頭的水管冒著水柱,像是一條舞動的蛇,在衛生間胡亂搖了起來,像是在搖尾巴。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那四個肮髒的臭蟲,還有那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
“梁泓新,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吳芃芃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噴著口水吼出來的。
數個小時前,就是在這間衛生間,她被那四名精神病患者活活折磨死。
身上,幾乎被咬得沒一塊好肉。
她將這間屋子的房門,雙層鐵架床,桌子,隨意的割裂著,也無法解除她心中萬分之一的恨意。
留下殘破不堪的屋子,她走了出去,壓根沒有理會那間衛生間旁,破了一個大洞的,某個好似鏤空的地方。
方哲和慧秉,正走在二號住院大樓的第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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