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城市下了一夜的雨,到了平旦時,也就停了。
天,還是陰沉沉的,偶爾飄過幾片淡薄的烏雲。
地麵上幾灘積水反射著光,大部分汙水都順著臭水溝流了出去。
盡管雨水衝刷了路麵上許多肮髒的東西,但總有一些是衝不掉的。
比如,那一地擺放整齊的肉塊。
三三兩兩,一顆頭顱,旁邊夾雜著一些碎肉末。
陳海峰咬肌鼓起,他凝望著眼前這景象,隻後悔先前來的時候,吃的那碗麵線糊加了腰子和醋肉,以及一根切好的香腸。
那該死的下屬沒說清楚是雨夜屠夫的案子啊!
他決定,這幾天就先吃素清清腸子。
一些比較年輕的警員,已經背對著街邊,衝著綠化帶吐了起來。
場麵不惡心,倒是那此起彼伏的嘔吐聲,讓人跟著犯惡反胃。
法醫蹲那檢查著,也有老警員在那拍著照留底。
陳海峰不舒服的清了清嗓子,發出“呃呃”的聲音,以免自己真的吐出來。
他時不時望向路邊,似乎是在等什人。
現場偵查還在繼續,約莫過了五分鍾,一輛豪車停在了路邊。
有兩個人先後下車,一個留著平頭,渾身都是健康的小麥膚色,大高個子一手手指頭勾著一袋裝滿肉包子的透明塑料袋,熱氣騰騰,另一手正拿著一個肉包子往嘴塞。
吃的不亦樂乎。
從駕駛位下車的男人,則是一頭幹淨爽利的短發,穿著灰色T恤和牛仔七分褲,長得那叫一個俊,堪比當紅流量小生。
鄭思明衝著陳海峰遠遠的打了個招呼,攔截的警員也就知趣讓開了位置。
“這是今年第七起了。”
陳海峰指著地麵上的肉塊,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到,但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陳傑龍的身上。
因為對方,看著地上的肉塊,往嘴塞肉包子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些。
陳海峰本來覺得,這個陳傑龍從下車後一路走過來,一直在大口的啃著肉包子,那是因為還沒看到地上的這些東西,等對方看到這一地的肉塊,興許吐的會比自己下屬還要淒慘。
但哪知,這高大如鐵塔的男人看到地上的肉塊後,不但沒有犯惡心,那袋子包子的數量,卻很快見底了。
似乎,還很下飯?
興許是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太好,也可能是從陳海峰的眼神讀出了什。
隻見陳傑龍憨憨的笑了笑,將隻剩下兩個肉包子的塑料袋往陳海峰麵前一伸:“吃點?”
陳海峰:“。。。”
現場勘查差不多接近尾聲,畢竟相同的案子,這些人已經處理了好幾起,大家都有些輕車熟路了。
唯獨,還是看一次吐一次。
陳海峰看著手中的報告,對著鄭思明說道:“這雨夜屠夫一般都選擇在下雨天作案,去年一共是六起,但今年不知怎了,這才六月,剛半年,犯下的案子就已經超過了去年全年的數量。”
“而且奇怪的是,他原本都隻會在鯉城市郊區犯案,最遠的地方甚至是在靠近豐澤市的地界,像是刻意拉遠行凶地點,隱藏自己的身份。但今天這起,是雨夜屠夫這數年來,離市中心最近的一起,我挺擔心的。”
陳海峰故意留了一個話口,想等著對方主動順著他接下來的話往下繼續說。
但哪知,鄭思明卻掏出了手機,衝著地上的肉塊拍照。
然後,他挑選了幾張,發給了遠在申城的方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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