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禎**是屬於北京，屬於楚鍾南的。這一年，全下的人都在看著楚鍾南的“表演”，雖然這個“表演”讓許多人感到難受，甚至是惡心、討厭，可是誰也不能否認這一年來楚鍾南對下人的衝擊。可以，他帶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人們幾乎無法反應。而這個表演，更在楚鍾南之子楚辭與祟禎長女長平公主確定了親事之後變得讓人更加無語。

    因為楚鍾南與祟禎在確定兩家的親事之後，明確表示，長平公主不僅將是楚辭的正妻，而且他們的孩子將成為楚氏家族的第一繼承人選。這也就是，楚家即便是獲得了下，朱家祟禎一係的血統也將有很大的可能繼續留在帝室之中。這讓許多原本還心向大明的人感到極為滿意，對北京方麵的抵觸大為降低。畢竟，楚鍾南的強勢已經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不攤丁入畝那些，光是一個土地改革，已經足以讓所有的有識之士閉上嘴巴。沒辦法，別在這亂世，就是太平年間，老百姓也能為了幾畝地拚命。楚鍾南的土改運動直接就將全下普通老百姓的民心給收走了九成以上。而更可怕的是，現今這年月，別人就算是想學楚鍾南也沒有辦法，哪怕是農民軍出身的李自成也做不到這一點。沒錯，曆史上那些提出“均貧富、等貴賤”之類口號的起義軍基本上全部失敗，起義成果也多被各種地主士族出身的勢力所消滅或者攫取，可是，與那些盲目的農民起義者不同，楚鍾南的勢力是有係統、有規章，尤其是全民識字運動更加為其提供了強大的潛力，可謂是底氣十足。

    楚鍾南還會怕什？沒有人知道，真的！能夠“創造”出漢語拚音這種東西，為全下人識字提供一個簡捷的途徑，這已經可以媲美聖人了。而且，漢語拚音還有規範下口音的效果，這對一統下，消除地域之隔也是極為有利。再加上本身強大的軍事與財政實力，在這爭奪下的戰事之中，隻要不犯大的錯誤，他確實沒有什可怕的。

    而沒什可怕的，是否就是無敵？

    楚鍾南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向人們展示了自己的力量。

    就在耿仲明費盡唇舌，不惜采用各種手段意圖降紅娘子的時候，祟禎**除夕夜，大年三十的晚上，衛國軍第一集團軍突然對陝西潼關發動猛攻。集團軍總指揮沃爾姆斯帶著一股不服氣的怒火，命令手下發動了不間斷的攻勢，按守軍大將李過的戰後向李自成的報道：“炮聲隆隆，其勢難擋，餘軍所處，瞬間有如塌地陷……尚不及出，敵軍已殺至關內！”

    戰事激烈，在經過乍然間受到突襲的愕然之後，李過雖拚命抵擋，但麵對第一集團軍的凶猛攻勢，還是極為不支，連連敗退，以至於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他居然連續派出了五撥求援信使前往西安求救。而衛國軍如此攻勢，還沉浸在過年喜慶氣氛之中的大順君臣在一開始的時候竟然還不知道，即便是得到了李過派人送回的十萬火急軍報，也無人相信，直到李過的第二撥信使到來，李自成等人才大驚失色。潼關自古以來便是入陝要道，潼關一失，他們便失去了對衛國軍的有利地勢，相反，他們還要隨時麵對敵軍的進攻。可這還不算，不等李自成等人反應過來撥派援兵，大年初一的中午，李過便已經帶領殘餘的千餘潼關守軍倉惶回到了西安，而李過的敗歸，自在也帶來了潼關失守的消息。

    麵對如此局勢，李自成等人終於感到了可怕的壓力。然而，就在李自成準備召集大軍抵禦第一集團軍的進攻，號召大家保衛西安的時候，陝北來報：祟禎**臘月二十八，衛國軍第二集團軍五萬騎兵突然兵分兩路，一路由大同出發，另一路則在太原向西挺進，兩軍一南一北，橫掃陝西北部，先破李自成家鄉米脂，再克安塞，爾後兩軍幾乎齊頭並進，如今正朝著西安直撲而來。

    西安危急！

    而且，這是大順王朝的首都，是所有心向大順的那些人的心中的旗幟。潼關的快速失守，陝北的接連失地雖然可怕，但李自成向來不喜歡派遣重兵守禦地方，雖然迫於衛國軍的壓力，原本諸如河南懷慶、河北真定，還有潼關等地都有重兵防守，可是，隨著錢糧日益萎縮，同時也隨著楚鍾南各項政策的出台，他不得不將戰線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後。而這樣做雖然使得戰線靠近自己的腹地，但也變相的使大順一方的兵力越發集中。而且，大順建立的年歲還短，兩年來基本沒什發展，各地也沒什成果，丟了也沒什可怕，可以，隻要大家一直駐守的西安守住了，就一切都好。而同樣的，一旦西安失守，對整個大順軍民的信心都將是一場難言的打擊。不少大順軍將領都看到了這一點，紛紛要求李自成倚靠西安的城高牆厚和城內豐富的儲備，與衛國軍決戰於西安城。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最終，李自成卻並沒有接受這些諫議。曾經屢敗屢戰，但麵對強敵之時更加擅長迂回，戰敗之時更加擅於逃跑的李“闖”王這回依然沒有真正的發揮出自己的“闖”勁兒。

    祟禎十九年大年初三，大順永昌皇帝李自成宣布遷都，率領五十餘萬軍民，棄西安，經藍田、商州、走武關。爾後，經襄陽進入湖北地區，意圖與田見秀、郝搖旗兩人匯合。但是，李自成的“主動出讓”並沒能讓衛國軍感到滿意，衛國軍總參謀長兼伐順戰役總指揮洪承疇人還沒到，便已下令第二集團軍尾隨追擊，“勿使賊寇走失一人！”

    正月十七，第二集團軍追至襄陽，與李自成大將劉宗敏展開激戰竟日，劉宗敏敗退。襄陽落入衛國軍之手。之後，第二集團軍派出股部隊，不住騷擾李自成大軍，使得李自成一路人馬不住減少。行至鍾祥與田見秀、郝搖旗匯合之時，離開西安時的五十萬軍民竟已不足十萬。這還不止，此時的李自成不僅後有追兵，前麵的武昌等地也依然還在左良玉之子左夢庚手中。無奈之下，又自感兵力不足，李自成遂命人向南陽方向的紅娘子求救，命令紅娘子立即放棄南陽，率領所部兵馬前往鍾祥與大軍匯合，“與敵決戰！”

    ……

    “與敵決戰，與敵決戰……”

    南陽城原知府衙門，現今紅娘子的將軍駐地，一名身穿白衣，大約三十多歲將近四十歲模樣，但兩鬢卻已經顯出斑白之象的文士拿著李自成的“聖旨”不住往來踱步，嘴中也不住地念叨著。而他的身邊，紅娘子正靜靜地站著。不過，這位在南陽絕對一不二，多次打退左良玉與明軍進攻的巾幗英雌此時卻兩眼含情脈脈，仿佛一個二八少女看到了自己心儀的少年郎。

    “娘子，你覺得闖王的這道聖旨該如何應對？”文士考慮了良久，卻依然沒能拿出什見解，反而轉過頭來看向了紅娘子。

    “信哥，兄弟們都願意聽你的，我也聽你的！”紅娘子雙唇含笑，答道。

    “聽我的？”文士一聲苦笑，“你這可是為難我啊。”

    “信哥，”紅娘子仿佛沒有聽到文士話中的苦惱之意，接過一名同樣身著紅裝的女兵送過來的大氅，溫柔地給文士披在了身上，同時嬌嗔道：“你是咱們的智囊，見識又遠，不聽你的聽誰的？不過，現在冷，你還是先穿多一點兒再。”

    “唉，”握住了正在給自己整理衣裳的紅娘子的手，文士同樣溫柔地一笑，“這兩年苦了你了。”

    “不苦！”紅娘子的聲音有些顫抖，兩眼忍不住有了一些淚光。兩年了，自從聽李岩接連戰敗，又被吳三桂那個兩麵三刀的家夥給俘虜了，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夫妻兩人患難與共，並肩作戰十幾年，感情豈是假的？所以，這兩年來，她一直都把精神放到與敵作戰上，希望以此減輕自己心中的苦痛。可是，多少次午夜夢回，她都是淚濕枕巾？本以為這輩子難有再相見之日，可她沒有想到，楚鍾南居然對李岩極為重視，還派了耿仲明這樣一名大將前來勸降她，希望借她的力量再去勸降李岩。雖然她對李自成頗為忠義，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不管在公還是在私，她其實都心動了。隻是，她覺得自己不能做無義之人，也擔心自己如果投降會惹得李岩不喜。她不能、也不想讓同樣忠誠的李岩難做。所以，她最終還是拒絕了。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耿仲明勸降未果回去之後不久，她等到的卻不是衛國軍的翻臉進攻，而是自己的相公李岩！當然，此時的李岩已經不再是李岩了，她的相公恢複了本名：李信！

    “你這是藍狐皮的大氅？”屋不止夫妻兩人，李信不太好意思就此跟紅娘子親熱，目光流轉之間便轉到了身上的大氅上，隻是，這一瞥卻讓見多識廣的李信吃了一驚。他可是知道的，自己的妻子是賣藝出身，向來節儉，連絲綢衣服都穿不慣，又哪來的藍狐皮大氅，這可是珍惜異常的東西。難道，自己娘子也搶了大戶的東西拿來私自享用了？

    “是啊，是對麵耿仲明送的，我覺得白生生挺好看，也挺暖和的，想著你可能在牢住了兩年，身體恐怕不好，現在又冷，就留了下來！”紅娘子微笑著道。

    “耿仲明？”李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沉思起來。

    “你不喜歡？”紅娘子頓時緊張起來，她可不想因為一個狐皮大氅惹自己丈夫不高興，“要是不喜歡，我送還給他就是了。”

    “哈哈，看你這著急的模樣，這可是好東西，我怎會不喜歡？”李信伸手拍了拍紅娘子的臉蛋兒，又扯下了身上的大氅，轉身給她披了上去：“隻是這狐皮還是你們女人穿著好看。你這兩年操心的事兒太多，還是得多注意保養。更加不能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