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靜謐,花香幽微。
夏初與蕭慕白麵上都泛著尷尬之色,氣氛一時有些難言的壓抑,讓夏初覺得呼吸都有些不順。
“皇上,你看你這剛醒,要不喝口茶?”夏初硬著頭皮打破這詭譎的氛圍。
見他也沒有反駁,屁顛顛的起身去外殿準備烹茶。
這父子兩的恩怨情仇他就不摻和了,皇上終究是舍不得蕭慕白的,可別殃及了他這條無辜的池魚。
蕭慕白薄唇一直緊抿,直到夏初去了殿外,他的神色又冷硬了下來。
“麗妃曾說,兒臣身上的毒,是父皇親手所下。”
皇上一直騰著怒氣的威壓驟然消退,銳利的精光也從眸中逐漸褪去,取而代之,顯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
“朕當年的本意並非要下毒於你。”
皇上麵上現出一抹濃重的追憶,素來厚重威嚴的嗓音變得很是感慨:“提及這個,就要牽出很多年前的一樁舊事了……”
原本還在外間準備烹茶的夏初聽到這句話,立馬端了杯涼茶就走了進來。
皇上見他近前奉茶,抬眸看了他一眼:“確實跟藍羽櫻的娘親有關。”
皇上接過茶盞,觸杯冰涼,不滿的眸光再次掃了夏初一眼,卻見他早已盤腿坐在了榻邊,纖手支頤,一瞬不瞬迫不及待的望著他:“皇上,年三十的時候你可就說過,要告訴我事情原委的。”
皇上的眸光掃過尚且還站姿筆挺的蕭慕白:“你也坐吧。”
蕭慕白佇在那,麵上帶著兩分倔強,被夏初扯了扯衣袍,一轉身去旁邊就近的椅上落了座。
“當初素音千迢迢來蕭國和親,朕本想許她皇後之位卻被太後相阻,無奈之下隻好封她為妃,對她也格外恩寵,沒過多久她懷有身孕,誕下你是個男嬰的時候,將朕和天擁都高興壞了。”
皇上目光落在蕭慕白的臉上,追憶著他呱呱墜地的時刻。
蕭慕白聽他提及母妃和梁王的名諱,也聽的格外認真。
“可你出生後沒多久,身子卻越來越弱,被太醫診出先天不足,別說以後問鼎天下,習武都是不可能的。即便好生調養,也隻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皇上說到這收回了目光,啜了口茶。
茶水已經冷了,一線冰涼直下喉口,刺入胸中,苦澀的一種意味。
“朕嚴審了太醫院方才得知,你並非先天不足,而是誕生之後遭人加害,朕本就對素音寵愛有加,你的誕生越發使得她冠絕後宮風頭無兩,這份得天獨厚的的恩寵,累及你被人所害。”
夏初聽到這‘咦’了一聲:“照著皇上當年對琦貴妃的寵愛和對慕白的重視,永信宮的吃穿用度想必十分謹慎,否則琦貴妃也不可能安然誕下皇嗣,那又是如何加害到慕白的?”
皇上輕歎一聲:“素音產下慕白後母乳匱乏,不得已尋了奶娘喂養。朕也是事後才查出那奶娘除了膳房的飲食,還會偷偷服用其它東西。”
夏初熟讀醫書,瞬間聯想出了很多東西都會不利嬰孩的發育,若是故意為之,長期服用後的奶水,必然會對蕭慕白的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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