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懵了, 頭一個想法是:聞致這是良心發現,覺得深恩難報,決意以身相許了?
倒也不必如此!
那樣的高門大族規矩甚多,聞致除了樣貌好些、打仗厲害些, 行事為人俱是一團糟, 又冷傲又自大, 與明琬心中的溫柔郎君相差甚遠……再想起那天春狩在樹林外的“威脅”, 她便氣不打一處來,才不要和他產生任何醫患以外的交集!
想到此,明琬從滿院的箱篋中穿過, 小跑著上了石階,仰首看著身姿挺拔的聞致道:“世子還來作甚?這些東西,又是什意思?”
聞致將生辰帖藏入袖中,故作冷淡道:“你以為我想來?還不是因為你……”
罷了,這件事,明琬也是受害者。聞致自我安慰,及時止住了話茬。
青杏端著茶托從廳堂中出來,眼睛在對峙的兩人間滴溜溜轉了圈,細聲喚道:“小姐……”
“青杏,你這是給誰奉茶?我爹呢?”
“老爺在廳中……”
明琬轉身就要進屋, 卻被聞致一把拉住。
“你……放開!”他的力氣很大,明琬甩開聞致的手,仿佛被燙到似的連連後退兩步, 揉了揉發麻的手腕。
“我勸你此時不要進去, 我爹在和你爹議事。”聞致道。
“議事?”
“婚事。”
明琬腦中轟的一聲,狐疑道:“你不會真的要以身相許吧?”
“說話注意點,難道我願意?”聞致皺起眉, 微抬下頜看人的樣子高傲至極,“你該慶幸聞家家教甚嚴,否則以你的身份,便是舍身救上十回也看不上你。”
不過順手照顧了他一晚,怎還和家教扯上關係了?真真是越發不可理喻!
“好大的臉,你這樣的人我救一次就夠了,還十回?”明琬氣極反笑,叉著腰不甘示弱道,“剩下的九回你就自己掙紮去吧!”
“你!”
“大夫?明大夫在家嗎?求求救救我的孩兒!”門外忽的傳來一個漢子焦急的聲音,打斷了明琬與聞致的爭吵。
明宅除了侍婢青杏和一個雜役小廝外,並無其他下人。明琬見明承遠還在屋中敘談,不敢耽擱病人,便瞪了聞致一眼,又繞開那滿院堆積的箱篋跑了出去。
門外抱著孩子的夫妻乃是近鄰,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見到明琬出來,他們如見救星,霎時聲淚俱下:“小明大夫!救救我兒!”說罷,夫妻二人齊齊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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