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牆上的公告欄每的作息時間

    6:0 起床

    6:0-7:0整理內務、洗漱、集中上廁所

    7:0-8:00 早飯

    8:00-10:0自由活動、放風

    11:00 午飯

    1:00 午休

    :00 起床、收拾內務。

    :0-4:00 學習監規、自由活動

    4:0 晚飯

    6:0-7:0 看新聞

    7:0-10:00 娛樂

    10:00 睡覺

    雖然上麵這樣寫著，但實際情況上午的放風是不一定有的，那扇封閉的鐵門就是放風所用。下午也沒有學習監規和自由活動，基本都是‘坐板兒’。晚上的新聞必須看，而所謂的娛樂就是扯扯閑篇，打打牌。既不給書看，也不能隨意活動。

    漫長的時間都是‘坐板兒’。我僅僅坐了一個早晨就已經屁股生疼，如果你想用手向後撐一下‘板兒’休息一下，監控那個4時盯著你的輔警就會‘響板兒’，往往是昌平郊區的口音告訴你：“坐好了！按號兒坐！別手撐板兒！”

    牆上的菜單就更簡單了，介紹了一周的食譜。每的早晨都是三個詞：饅頭、粥、鹹菜。

    中午和晚上則略微有區別：肉末白菜、肉末豆腐白菜、肉末白菜海帶、雞蛋茄子、肉末蘿卜這些循環著，所謂肉末就是放一點兒肉餡兒，零星那幾顆。聽見材料挺多，往往其實還是水煮白菜打底，這叫白菜遊泳。主食都是饅頭，這倒是意料之中。早就聽窩頭比饅頭貴了，雖然我爺爺奶奶自己種的老玉米做成窩頭我也隻是偶爾吃一次，但也沒想過有一連窩頭都吃不上。不過一周有一到兩頓肉，配的倒是米飯。今是周一，我看到周四晚上就是燉牛肉。

    “不過看到這些菜譜我也並沒有什感覺，因為我根本沒胃口，我隻想盡快出去。”我聽到‘頭板兒’喊所有人‘下板兒’，早飯來了，就對郭磊。

    “你剛來，肯定吃不下去，但你得強迫自己吃，不管多難吃，吃麵的肉末，要不真的撐不住。”郭磊提醒我。

    聽到他的頭半句，我恍然想起《血色浪漫》鍾躍民因為挪用公款被檢察院扣押在看守所，吃第一頓飯時獄霸把他飯盆的窩頭都拿走了之後對他：‘你剛來，肚子油水大吃不慣這個。這點兒活兒，哥兒幾個就幫你幹了。’

    當然郭磊後來的半句話對我全是善意，也沒給我鍾躍民的待遇。

    當第一個飯盒粥傳到我麵前時我才明白我的洗漱用品的飯盒哪兒去了。這並不是每個人用每個人的飯盒。而是統一由專人刷碗，然後分飯後不記名的使用。

    對於處女座的我，這在原來是絕對接受不了的。分飯這個詞，自從蘇中畢業不再住校以來，也再沒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但那時也是各自飯盒各自刷。雖然這刷碗的人‘頭板兒’往往會安排比較愛幹淨的人，而不講衛生的人也沒有資格和集體通用飯盒。

    我知道來之前的體檢在這時發揮了第一道作用。我是安全的，可還是惡心。

    飯後我茫然的坐在板兒上看著所有人忙活起來，這沒有墩布和掃把。有人蹲下去拿抹布擦地，有人哈著腰在擦板兒，有人在水房洗碗，最後還有人把水房的地和玻璃衝了無數遍。在他們重複的動作中，我發現居然沒有我什事兒。

    “新來那個！”果然頭板兒叫我了。我又不是什一下就被人另眼相待的人，不可能對我有優待。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眯了眯眼仔細看了一下，同時走過去坐到了他旁邊。

    “你叫什？”

    “陳禦風。”

    “年齡。”

    “8歲。”

    “哪人。”

    “北京人。”

    “因為什事兒進來。”

    “涉嫌詐騙。”

    除了第一句，我發現他並不是在提問我，而是把我的情況記錄在了牆上的一張紙上。我看到在我上麵還有十多行其他人的基本情況。

    頭板兒叫楊偉，聽到他名字的時候我心其實也沒嘲笑他名字的歧義，我想他肯定已經習慣了。楊偉身材很好，一米八多的身高，隻是長相比較猥瑣，他上身穿著號兒服，下身穿著一條自己的褲子。從郭磊口中得知，楊偉因為盜竊進來的，在這已經半年了，應該不是第一次進來。按他們的法他能夠日收入上萬，也就是在地鐵一偷兩三個蘋果，就上萬了。家奧迪a6也買了，房子首付也交了，這是盜竊致富了。不過下身的褲子到不是什特權，家送了就可以穿。

    “這邊有這邊的規矩，你慢慢就知道了。有什先跟我，緊急情況找管教。”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在這獄警的稱呼是管教。

    “這沒有誰管理誰，一切工作都是管教安排的。如果有人問你，所兒有沒有人讓你幹活，你要回答：都是管教安排的。如果有人問你管教找你談心，你要回答：談心，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我終於聽明白了他要表達什套路，這算是一個簡單的潛規則。

    “咱們的管教姓劉，你叫劉管教就行，你第一進來，一會兒他可能會來找你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