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時間之外的往事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蟲二張建鑫 本章:第二十五章 時間之外的往事

    時間之外的往事

    轉眼間時間已經到了018年,我回公司上班已經滿一個月了。胡樂樂送我的那部沒有指紋解鎖的iphne也已經慢慢習慣了,隻是新買的碳纖維外殼沒能刻上新的圖案和名字。這期間我見了鄭老師,又見了王冉。時間再一次回到了正常速度,並且越走越快。

    年底往往是車行爆發走量的時期,往年這三個月我總能得到不俗的業績和高額的提成。但是這段時間來我冷眼看著身邊同事的忙碌,好像一切都跟我不再那相關,我像個局外人一樣貌似回歸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但我再不能像從前那樣讓自己不停地激進,曾經陰鬱的少年時代帶給了我長久的頹廢與老成。而後來我強迫自己簡單一些,陽光一些。這些年來我的確像領導的那樣,刻意劍走偏鋒,一切選擇都要與眾不同,我不啃老,不結婚,不要孩子,不交女朋友,不泡妞,不賭博,不吸毒,不去夜店,不去酒吧;我瘋狂工作,口若懸河,追名逐利,開敞篷跑車,觀星論命,交摯友而不亂性。好像金庸筆下那些曆經千奇百怪經曆而成高手的主角,但往往風險與利益並存,福禍相依。大家都我變得更沉穩了。其實,我是想對自己,或是有什對自己有個交代。

    “跟我上趟山,可能緲要不行了。”老爸突然拉開我的屋門了這一句話,我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了現實。

    飛快的套上羽絨服就跑向了車庫。

    “慢點兒開,就這道隨時會竄出個車或人來。”從東看回來後老爸比原來還愛對我嘮叨安全問題。

    我忍住眼眶打轉的淚水,沒有讓它們流下來。

    1998年的7月,我姑馬上接近臨產,而我姑夫因為興奮要做爸爸了就跟我打了個賭。我一定是兒子,他則一定是閨女。多年後我也像他那時的心情一樣,覺得還是閨女好,雖然這輩子得多操心,不過我就沒讓我父親多操心?

    結果是我贏了這場賭注100元人民幣,接到消息那一刻記得我腳穿著旱冰鞋,在老房子的廊子練習。興奮地跳起後居然沒有摔個屁墩兒。

    幾後噩耗傳來,表弟緲因醫院醫療事故導致缺氧性腦癱瘓。不僅再也站不起來,智力水平也永遠像嬰兒一樣,既不會話,除了身體,也不會長大。雖然醫院賠了錢,但這份傷痛一直烙印在家人心頭。

    大約在他五歲的時候,因為姑生了第二個孩子,我的表弟安平,實在顧不過來兩個孩子。我爺爺也就是緲的姥爺把他接到家照顧。安平這個名字,是我姑生二胎之前堅決取好的,我知道那也是因為緲而來的。

    我從的毛病就是最煩睡覺被打擾,因而摩擦不斷。有一次甚至氣急踹碎了木窗的玻璃,我記得那片刻的安寧,也許緲懂得了我的憤怒。年少時我們對任何情感的傾注都迫切的想要得到回報,在得不到回報時就會輕易地憤怒。然而後來發現現實往往沒有回報的居多。也就越來越懼怕對方的傾慕,所以我選擇了養貓。每每她高冷的回絕我的熱情時,我總會用失落的心去想,這就是現實。

    時間把緲遺忘在了那個角落,除了我姑和姑夫每喂飯以外。甚至所有的人包括我都快遺忘了他的存在。每每杏秋我帶朋友去姑家摘櫻桃和大杏的時候,也會選擇性的淡忘他存在的那間屋子。因為我知道雖然他還有著和我初見時烏黑的瞳仁兒和白胖的臉蛋兒,但常年癱瘓的身體,已經讓肌肉萎縮到了極致。而我打開他房門的時候也還是能聽到和時候一樣奇怪但爽朗的笑聲。每每想到那些無知的笑聲,總會覺得這是一場做了多年的噩夢,雖然知道終歸會醒來,但也認為他與生命中其他的事物一樣永遠存就在那,就像生活本該如此。也許是我對噩夢的懼怕吧,也許他簡單到並不覺得痛苦,我這樣想。

    醫生緲這樣的情況活不過成年的,然而他依舊活過了十八歲。雖然像久病癱瘓的老人一樣,生了蛀牙和褥瘡。

    短短的一條山道很快到了盡頭,即使老爸叮囑我一慢再慢,我還是讓回憶消失而麵對現實。

    打開門,客廳沒人。老爸隨我而入,那個房間的門開了,姑夫抬頭看了我一眼:“已經沒了。”

    原本以為我還能再聽見一次緲的咿呀,或者再看他抬一下腿。

    但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畢生難忘。雖然從前姥姥過世時也曾守過靈,但我也還是第一次這近距離的接觸一具親人的屍體。緲的身體蜷縮著,看到我姑給他套上新買的羽絨服的動作就知道,他得肢體已經僵硬了。皮膚是蠟黃色,脖子上的氣管清晰地突出。

    而他的臉,可能讓我這一生都無法模糊這段記憶。

    他尖叫著,嘴張的不能再大,眼睛巨睜,高高的看向頭頂。那就像是做了一場最可怕的噩夢,也像是見到了最恐怖的場景。我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蛀牙,和那雙已經灰敗但依舊閃著黑光的瞳仁。

    這一切震驚著我,我從沒想過人類還會有這樣可怕的表情。既然這0年都讓他人事不知,還為何要讓他臨走做出那複雜的表情?本以為看到的應該是那張安詳的臉,因為緲的離去委實是我姑姑夫或我們家人的一大解脫。而對於他自己又何嚐不是種解脫?就這樣毫無尊嚴毫無知覺的熬下去又有何意義?甚至每時每刻,你連決定死都不可以。

    “已經三不吃東西不喝水了,下午喂了水也不往下咽。”姑夫抹了把眼睛。

    記得幾年前,老爸接受了國際上新的病危思想,與我的想法如出一轍。他如果有一他人事不知,沒有尊嚴的靠機器維持所謂的生命。那請我不要顧及倫常孝心,及時幫他解除這種煎熬和痛苦。因為那一刻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的能力,甚至選擇死的能力。而活著的人所做的一切維持下去的努力,都不過是做給自己和別人看的,一句無論如何都要救回來,往往是讓病人多受了許多痛苦和煎熬後再死去。

    緲不會話,也不會有複雜的肢體動作。所以多年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餓了,是不是渴了,哪癢了,哪疼了;他也表達不出蛀牙疼不疼,吃不下飯胃不舒服。我也終究不會知道他到底是餓死的呢還是渴死的。

    也許這是他最後的抗議吧,抗爭著結束了這場做了0年的噩夢。也許,他早就想結束了,隻是剛剛找到了方法。

    我不能要求他像我一樣,如果選擇了簡單的死去結束自己的煎熬後還能把一絲微笑掛在臉上。但刻印在我心上那張臉究竟代表了什?

    我轉身走回客廳,擦了鼻涕。摘下眼鏡把紙巾蓋在眼睛上,我抽泣著,也不知自己為何對這個一直忽略的表弟的去世那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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