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看第1
我終於熬到了這一,這也是我在東看心情最好和最忐忑的一個清晨。充滿希望,又布滿絕望。這就像一場未知的賭博,我並不善於賭博。
還有三頓飯,晚飯還吃嗎?還是吃吧,把這100個饅頭吃滿,也算是圓滿了。萬一出不去呢,難道餓到第二早晨?
“今我走了之後,我那些零食,還有這些多餘的衣褲都給你們留下。”我對尚旭東和潮州仔。
“你這條褲子也給我吧,帶個兜兒方便一些。”尚旭東比我矮一些,而我這條褲子明顯我媽給我買了。
“沒問題,我穿東看的褲子出去,這的東西,就都留在這吧。”
“你這個短袖呢?還要?”潮州仔問我。
“這是他前女友從日本帶回來送他的,肯定他得帶走啊。”崇雨接口。
“不是因為這個。所有我原本生活有的,我都帶走。所有原本不是我的,我都留下。”我一早想好的給自己定的規矩。
我把所有物品都整理好,留了一條被子給他們做屁股墊兒。全新的保暖衣褲和襪子都分給了幾個人。
“你的信寫好了?”
“寫好了。”
“我看一下能不能背下來,萬一被查出來我好也能讓你媳婦大致知道你的意思。”
崇雨寫給陳雪的信:
雪:
今已是來這的第,在數字化時代的今,卻回歸到用書信的方式跟你通聯,讓我既無奈又感慨。從剛進來的徹夜難眠,寢食難安。到現在的內心平靜,我內心經曆了一個又一個波瀾。這其中的每一每一刻都會不經意的想起你們——我的家,情到極致,潸然淚下。也會想,你們此刻在做什,在擔心我嗎?頓時又心生愧疚,我最掛念的是你們的身體,不知是否安好。
每坐在這度時如年,到木訥到茫然,再到如今的等待。之前從不曾想過這的世界跟自己有什關係。現實卻來的如此真實,沒有任何預謀的一念之差,進來後才懂得自由其實很珍貴,任何讓我們能夠失去自由的事情都不要去做。
之前一直期盼自己到羈押期後能夠出去,第一個羈押期是1,在那個晚上,緊張、期盼之情錯綜複雜。以至於自己心率加快,胸悶。經檢查後無事回來,而後以無人理我而告終。書寫至此,突然斷筆。不是不知道什,而是要的太多,卻不知從何起。
麵的作息,陳禦風出去後會和你的,除了正常作息,其餘時間都在一塊大木板上坐著,周末電視也會常開,頻道還是那一個。看新聞的時候就會想起你是否在路上堵車,不知你工作怎樣了還順利嗎?爸媽身體還好嗎?洋洋最近怎樣了?一連串的疑問夾雜在一起讓我每晚都很難受,有時不敢多想出去後的日子。
跟你通聯的機會不多,因為這沒有條件。但每一的每一刻都不能阻隔我對你們的想念與牽掛。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我倍感欣慰。
這一次也許會錯過太多值得紀念的日子,happy birhday! happy ne year! happy edding day! reeber happy……一定記得我們必須都要好好的。
崇雨的文筆我不敢恭維,但這些千篇一律的想念我想我很難記得住。我可以背下來最生僻的古文,卻背不下他的這封信。所以我放棄了。
又到了中午刷碗的時間,我給自己唱了最後一首歌,依舊是平凡之路。
“東哥,我還有一個饅頭!”
“我操,你咱們聊得這好,你就多住幾吧!能不能珍惜你在東看這最後幾個時了,這輩子你也再也見不到這光景兒了!”
“我寧願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吧。”
“媽的,夥兒你能出去了,你自由了!”
是啊,我能出去了。但我真的能出去嗎?還是跟崇雨一樣泯滅了希望縮在一個角落?
不過最後一個午覺我還是睡得極其踏實。
羅博偉幽怨的看著我:“操,你能出去了!我真想和你換,要不換我出去吧。”
我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在這,人性更是殘忍的。如果能換,他會毫不猶豫的和我換。但誰有誰的命運吧。至少在我知道三至七年時,要比他的非吸嚴重多了。
“最後一頓飯就別吃了!出去吃好的。”羅博偉看我拿起我在東看的最後一個饅頭。
“那不行,我得有始有終。況且萬一出不去呢,今兒晚上也不能餓著呀。”
“你肯定能出去。夥兒太幸福了。”
我也要等過北京新聞、氣預報、新聞聯播?
我把要帶走的東西打了個包放在腿上。
還沒到新聞時間,門外來了兩個警察,我透過已經習慣了的模糊的雙眼看出他們並不是東看的管教。
“誒,單子呢?”一個警察。
接著他們就走了。
“我操!肯定是來放你的!”話音剛落,鐵門響了。
“陳禦風,收拾東西。”
整個8所兒沸騰了,這場景就像是安迪離開肖申克多年後瑞德和同伴們談起他時的那樣。每個人都在分享著這七個字。他們多希望這七個字的前三個能是自己的名字。雖然這些同伴都已經逮捕在身。
“別著急,慢慢收拾。”
“一路走好。”
“好好生活!”
“真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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