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德腿都有點軟了,起身的時候打晃了一下,引得蕭駿哈哈大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
李全德深吸一口氣,終於走到幾位皇子跟前。
“六皇子贖罪。”
蕭駿歪過頭,拿眼皮上下打量,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怎,還知道怕?還以為你能為了救命恩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呢。”
李全德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低著頭說:“恩人若有差遣,莫敢不從。”
聲音雖顫抖,但話的真心能聽得出來。
“嘿!有點意思。”蕭駿雙手抱胸,看著縣丞問,“你們大巫鎮的人都這崇拜國巫嗎?”
“那……你們到底是聽國巫的呢,還是聽……”蕭駿停頓了下,接著問,“君王的呢?”
這話可真是誅心之論。
在場的巫山鎮官員撲啦啦跪下一片,紛紛叩首以表忠心不二。
蕭駿又哈哈笑起來,“哎呦呦,這是怎說的,快起快起。”
“我就是隨便問問。”
眾人一口氣差點沒憋死過去。
蕭駿仿佛為了證明剛才那句話真的隻是隨便問問,他看著李全德一笑,再次問道:“我其實就想知道,你們為什那信任國巫。”
你們這個詞太大了,他擔待不起。
李全德帶著幾分惶恐,一副不知道該如何說的老實模樣。
“回六皇子,卑職不是信任國巫,而是,而是信任秦氏血脈傳承,秦氏巫女,通天地之神,引萬物之魂,可起死回生!”
愚昧!無知!
“你親眼見她起死回生了?”蕭駿還是不信。
“那小娘子長什樣?在你們莊子也黑頭黑麵?”
“她真的從小就住在莊子,沒有拜過師?”
“你爹真的快死了?是她救的?怎救的?”
一直關注祭台的蕭昭聽到這才將頭轉過來。
一連串的問題把李全德問懵了,不知先回答哪個問題,隻撿了最後問的先說,“回六皇子,確是屬下親眼所見,家父當時已經不省人事,秦娘子隻一針下去,人就醒了。”
“秦娘子從未出過莊子,每天幹著洗衣撿柴的活,莊子上的鄉親都知道。”
“以前從未聽說她會醫術,就半年前突然間開了靈竅一般,若不是秦氏大巫血脈傳承,實在找不出緣由。”
說的神乎玄乎,越是離奇荒誕之事越是人為操控的!
“那都是騙人的,你一個飽讀詩書的官吏如何也迷信了那鬼神之說。”蕭駿覺得難以置信,這世上哪有什人能通神。
也就是個,大家知道秦氏在騙人,也願意配合她騙人,以便更好的安撫民心而已。
肯定是秦氏找人做的戲,以增加民眾的盲目崇拜之心。
就像神棍在騙人之前,會先找人宣揚自己多厲害,其實連人八代祖宗都事先打聽清楚嘍,不過是些騙人的伎倆。
李全德麵露尷尬,說:“不敢欺瞞六皇子,若非親眼所見,萬不能信也。”
蕭駿還欲再說,蕭幘斜他一眼,“你沒完沒了了?”
蕭駿嗤了聲。
蕭昭嘴邊浮現一絲笑意,轉過頭去繼續觀看。
鼓聲時快時緩,主祭帶領巫女們開始跳舞,被圍的寸步難移的祭台下的民眾跟著主祭念念有詞,統一的咒詞像浪一般,一波一波的送出去,花草樹木隨之搖曳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蕭駿看看左邊人的嘴,又看看右邊人的嘴,疑惑的問:“我好想跟著唱是怎回事?”重點是他明明不會唱,更不知道詞。
太詭異了,太荒誕了。
他一定是受剛才那人言語的影響。
大皇子看著祭台上下,秦氏大巫果然名不虛傳。
鼓聲終於停下,巫女們下祭台,伏在地上的民眾卻依舊沒有抬頭,因為還有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儀式。
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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