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幾張燒了一半的紙錢飛到眼前,飄著轉著飛到了遠處。
他轉頭看去,就見邱曉晨正躲在一處燒紙錢,一邊燒一邊念叨著什。
沈源第二天帶著人又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們早就來了,不禁敬佩。
回家?
前世在外打拚,死在外麵的兄弟的屍骨都會被帶回去,他們也是一路燒著紙錢叫著兄弟的名字,讓他們記得跟著回家。
姬鍾離想起那些慘烈的屍體,還有邱曉晨的爹娘走的時候的模樣,也不忍心再責怪她了。
“燒一點就回去吧,於洋那孩子會回家的。”
他轉身,也加入了找人的隊伍。
而邱曉晨追了上來,抓住他的袖子,問道:“王爺,如果事情查明,人真的是張廷遠殺的,您會怎辦?”
姬鍾離斬釘截鐵的說:“張廷遠是被人騙出去的,就算他真殺了人,也必然是被人欺騙,不過,我當年在侯府也跟他有過接觸,這人很純良,絕不會對著一個孩子下手。”
邱曉晨小聲說:“您曾經說過,世事無絕對,總有些例外情況,他是被人騙出去的,但要是騙他出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呢?”
“若是那人讓他殺了於洋,不照辦就要殺了他全家呢?全家的命跟一個陌生孩子的命,他必然不會選擇救於洋,若真是如此,王爺……”
她說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而且還大有可能。
他們隻根據張家人的話猜測幕後之人早就在背地等著,可他是要把張廷遠帶走,就不可能隻來一個人,來幾個人甚至一群人的可能性極大。
“要真是如此,就算張廷遠是被逼的,但他也是殺人凶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邱曉晨激動地說道:“王爺,您說過,要殺人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不管做了什事都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這是姬鍾離常說的話。
現在邱曉晨拿來反問,他卻是沉默了。
若是侯府的人殺了他的人,不管這人是不是出於自願,在兩邊下屬心中,這個梁子都算是結下了。
姬鍾離沉默了一瞬,才說道:“這件事的幕後真凶是那個把張廷遠叫出去的人,你現在該把仇恨和目光放在這人身上,而不是盯著定安候府不放。”
“本末倒置,一葉障目,正會中了幕後之人的圈套,讓你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曉晨,回去吧,你太意氣用事,這件事你不能管。”
他說完,便又往前走,加入到找人的隊伍中。
邱曉晨還在後麵跟著,他猛然停下腳步,冷冷道:“這是命令,回去,這件事不必你管,事情查明,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邱曉晨紅著眼說:“這不是王爺的錯,王爺不必給我們交代,我們隻是想要真相,想要報仇而已。”
她說完,也轉身跑了,還一邊跑一邊擦眼睛,看著像是哭了。
姬鍾離長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也想要真相,找出幕後挑撥兩家關係的人。
此人在這時候做出這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讓他們過個好年。
可恨。
姬鍾離心情沉重,跟著一塊找人的時候,臉色黑的鍋底一樣。
因為朝中還有事情要處理,他也不能一直在這專心找人,經常會有人帶著文書從京來,請他過目。
他看過後給了批示,那人再把文書拿回去。
沈源就在對岸,看著馬兒來了一匹又一匹,不禁感歎:“攝政王可真是忙碌。”
身邊人也看了看,又低頭繼續找人了。
他們找了一個時辰,還是一無所獲。
這時候,一個老農從旁邊經過,看他們全副武裝帶著刀劍在到處翻找,還嚇了一跳。
沈源過去跟他笑道:“老人家不用怕,我們隻是在找人,您是住在附近嗎,可有看到一個年輕男子,也穿著這樣的衣服,麵貌很清秀。”
老農背著柴火,想了想,說道:“這樣的人倒是沒見過,隻是最近發生一件事很奇怪,我這幾天老是睡不著,想去看看,又不敢。”
他翻來覆去的說起自己睡不著的事兒,絮絮叨叨的讓人很難聽的進去。
旁邊侯府親衛已經不耐煩,不想跟他多說了。
這樣的老農就是如此,年紀大了就喜歡絮叨,有時候抓住你能嘮叨一個時辰,但你事後想想,便會覺得他其實什也沒說。
沈源也沒覺得他囉嗦,還耐心的聽著,抓住他歇口氣的功夫,問道:“老人家,是什事兒讓您這憂心啊?”
老農看看左右,又見他一派貴公子模樣卻又這般耐心,便說了情況。
“其實也沒什,就是那邊有個土坡,坡上有個土洞,最近我總聞著那邊有臭味,但又聞不真切,我想去看看,又怕麵是什野獸,就沒敢動。”
土洞?
沈源心中微動,說道:“那在下陪老伯去看看吧,走,你們幾人繼續走,其他人跟我過去。”
老農見他這般重視,很高興的在前麵帶路,把他們帶到土洞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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