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直日常生活樸素，但畢竟是浩安之城的城主，不可能給宇文君端上饅頭與糠咽菜的。

      一盤拳頭大小的肉包子，米粥，以及三五個時令小菜。

      真是一頓便飯……

      宇文君拿起肉包子不講究的吃了起來，端木直見狀，忍不住懷疑到：“難道那位姑娘給你煮的飯菜很不可口？”

      “還是，你是為了照顧我的情緒？”

      宇文君兩口便解決掉了一個肉包子，應道：“也許，是我對她的感情不似以往那深了吧，再者，她平日覺得給我煮飯，是一件不體麵的事，她是女帝傳人。”

      端木直有些後悔自己問了這樣的問題，他不是一個喜歡聽聞這些事的人。

      “其實小兩口早晚都會有這一步的，挺過去就好了，當然，你若是覺得她不夠好，可以納妾，如此，也可少些不必要的互相消耗。”端木直道。

      夫妻相處，是一門學問，宇文君無心這一門學問，覺得端木直言之有理。

      不過眼下，宇文君也著實無多餘的功夫用在女人身上。

      “這一次來，所為何事啊？”秋清開門見山道。

      很久了，端木直心中都不曾有過這等不正直的感念。

      這一頓飯吃的很快，宇文君吃完後，還不忘猛喝兩杯粗茶，走之前也並未對端木直有所交代，隻是說了一句：“不必送我。”

      透過窗戶去看，丞相大人的臉較之以往更加滄桑，但那雙眼睛的精氣神，始終都是清清爽爽的，未曾被絲毫塵埃汙染。

      宇文君沒想到丞相大人會突然對他說這一句話，苦澀一笑道：“男人嘛，總會有這個階段的，挺過去就好了。”

      “底線一旦被捅破，人與畜生就並無分別了。”

      皇都。

      宇文君心中略有慚愧道：“受教了。”

      秋清搖了搖頭道：“非也，也出身於世家大族，並非每一個世家子弟，都毫無赤子之心可言。”

      “如此一來，也可讓北方大地民生複蘇，以防止戰後民生凋敝。”

      “來的悄無聲息，看見我這般忙碌，可曾感到生活不易？”丞相大人柔聲笑道。

      “此事，更需要文火慢燉，你的意圖一旦稍有不慎，就會徹底暴露出來，你需要對這個世道，說一次善意的謊言。”

      丞相大人在書房翻閱折子，奮筆疾書，一把年紀的人了，長時間坐在椅子上，難免會感到腰酸背痛，他體內真元略有虛浮，終日操勞大小政務，使得體內真元更加不堪一擊。

      控製輿論，一直都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

      秋清道：“還有一點難處，也得你親自化解，一旦如此大範圍以工代賑，必會謠言四起，不少百姓誤以為國戰將至，人族境內將會生靈塗炭。”

      ……

      進入內堂，宇文君隨意落座，順手拿起一顆荔枝開始剝皮，他沒有詢問丞相大人都在忙碌些什，不該問的，最好別問。

      “他們都是聰明人，不會幹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短暫的和平，令人感慨生活不易，皇都那些原本喜愛奢靡之風的達官顯貴，日常生活也跟著樸素了起來，曾生意興隆的鴻宴樓，人聲也不似以往那般鼎沸。

      “你來帶頭，含蓄又陰狠，確實不錯。”

      “確為兩全其美之策，但世家大族的賦稅一事，不會輕易加重，他們會想方設法的哭窮，得讓一些涉及到了地皮的生意流淌給世家大族，讓他們也來分一杯羹。”

      大多數人，隻能接受最好的結果，亦或是最壞的結果，前者是貪念，後者是不得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