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我承認之前有些事情,確實是做錯了。”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我已經無法挽回。”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的父母和姐姐立三個碑。”
安天下還在演苦肉計,希望安淩溪能夠動一動惻隱之心,幫著說說好話。
但是很可惜,小妮子安淩溪自始至終都很冷漠,絲毫沒有被打動。
三年之前的那場安家血禍,她可是見證者之一。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父母和姐姐倒在血泊之中,無人敢收屍的場景。
在這一千多個傷不能寐的夜,她無數次於噩夢中驚醒。
這等深入骨髓的仇恨,肯定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
現在,安天下要就老老實實的簽下認罪書,要不就去另一邊給父母和姐姐賠罪。
總之,她絕對不會網開一麵,更不會妥協!
“現在才說這些,你不覺得已經晚了?”
“如果你誓死不肯認罪,任何人救不了你!”
說著,安淩溪直接背過身去,不再理會安天下。
對於她來說,這個名義上的爺爺,生死已經與她再無任何關係。
又或者準確一點的來講,自很多年前父親安遠風被逼迫著離開的時候,她和安氏帝族的所有聯係,就全部切斷了。
現在,安天下拿骨肉親情說事了,那當初跟許崇秋等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時候,又可曾想過安遠風是他的兒子,安淩珊是他的孫女?
所以,這回小妮子安淩溪,鐵了心的不會心慈手軟,就算姐夫葉孤城真的殺了安天下,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
安天下看著安淩溪的背影,渾濁的眸子麵滿是絕望。
他本以為,這個名義上的小孫女,應該會念在血濃於水的份上,幫他說說情。
可沒有料到的是,安淩溪郎心似鐵,一點沒有要插手此事的意思。
能怎辦?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怕死。
安天下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他還不想離開這個花花世界。
唯有卑躬屈膝,俯首稱臣,向葉孤城認慫。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認······認罪。”
安天下聲音不停的顫抖,極其不情願的吐出了三個字。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
“哼······”
葉孤城冷哼了一聲,眼神之中滿是不屑一顧和嗤之以鼻。
他還以為,安天下這老賊有多的硬骨頭,誓死也不肯承認當年的所作所為。
沒料到,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宵小之輩,有膽量為非作歹,沒膽量慷慨赴死。
“王凱,將這三份認罪書,交給柴老。”
“另外,囑咐他一句,必須由他親自報道。”
葉孤城拿著安天下,安遠華,安遠康的認罪書,直接遞給王凱。
而他口中的柴老,正是大華媒體界的泰鬥人物,柴建生。
之前上官帝族為上官瑞華舉辦葬禮的時候,柴老就曾打過電話,斥過自詡身份不俗的範建。
前一秒還耀武揚威的範建,聽到柴老的電話之後,瞬間慫的不要不要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次,葉孤城讓柴老重新出山,報道安氏帝族的惡行,顯然是想將安氏帝族,徹底的置之死地。
“好,明白。”
王凱接過了那三分認罪書,立刻收好。
相信明天一大早,這安家父子三人就會徹底的身敗名裂,安氏帝族也會就此一蹶不振,墜入穀底。
然而,就在此時,那角落的馬淑珍,卻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當她聽說,葉孤城準備找新聞界泰鬥柴老曝光此事的時候,臉色瞬間大變。
“信佛,你快想想辦法,阻止他們報道此事。”
“要是今天的鬧劇傳出去,安氏帝族就徹底完了。”
作為安氏帝族兒媳婦的馬淑珍,還是不太能夠接受現實。
畢竟這些年,她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盛氣淩人慣了。
若安氏帝族真的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那她帝族兒媳的身份也會從有到無,就此泯為眾人。
“媽,這事很難辦,沒想象的那簡單。”
坐在輪椅上的諸葛信佛,眉頭皺的非常深。
作為安氏帝族女婿的他,何嚐不想力挽狂瀾,逆天改命?
可是,現在葉孤城和王凱風頭正盛,鋒芒畢露。
不僅警字號的一把手秦嶺,一代神醫吳老邪、顧扁鵲站在他那邊,就連原本安氏帝族的三位長老安龍,安虎,安豹也選擇了倒戈。
當然,這些隻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關於當年安家血禍的人證、物證懼在。
任是他這個炎黃鐵旅的領袖,諸葛帝族的公子哥,也無能為力。
“信佛,我聽說你在軍字號,不是有背景很強的靠山?”
“你快聯係那位神秘的大人物,請他出麵,治一治這個葉孤城。”
“不然的話,認罪書一旦公布於眾,安氏帝族就真的淪為大笑話了。”
馬淑珍是真的不死心啊,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諸葛信佛的身上。
她很清楚,老牌的諸葛帝族,之所以根基這穩固,就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腰。
現在,安氏帝族已經快要涼涼了,她懇求女婿諸葛信佛能夠請出那位大佬,幫一幫忙。
不說一定將葉孤城,王凱等人給滅了,起碼得阻止他們,曝光安氏帝族的醜聞。
“媽,我現在沒有回到軍旅,無法接觸到那位大人物。”
“所以······”
表情複雜的諸葛信佛,用非常委婉的說法,推辭道。
一方麵,現在的他,確實無法聯係到那個軍途領路人。
另一方麵,他不想趟這次渾水,再和葉孤城針鋒相對。
所以,他表現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婉拒了嶽母的請求。
可是,馬淑珍就是不肯輕易放棄,依然在想辦法。
“信佛,你不是有大華的一號人物,親自授予你的護國勳章?”
“據說,這護國勳章相當於尚方寶劍,上可打昏君,下可打饞臣。”
“你現在亮出護國勳章,要求葉孤城歸還認罪書,他絕對不敢反抗的。”
馬淑珍絞盡腦汁,想方設法的維護安氏帝族的尊嚴。
她一直指望著,丈夫安遠康登臨帝主之位。
然後,她再順理成章的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帝母。
如果說現在,安氏帝族醜聞曝出,那名譽和影響力肯定會一落千丈。
到時候,就算丈夫安遠康真的成了帝主,那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甚至,反而會成為中海民眾的攻擊對象,被人扔臭雞蛋和爛菜葉。
“媽,其實那護國勳章······”
不提這一茬還好,提了之後諸葛信佛的表情,更為的陰晴不定。
原本今日,他將這枚從林飛那邊搶來的護國勳章鑲嵌在西裝上,是想給嶽父安遠康長長臉的。
可沒想到的是,葉孤城和王凱,竟然突然出現在了安氏帝族,並且鬧出這大的陣仗。
現在,他若是拿這門護國勳章震懾葉孤城,不是擺明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別人不知道底細,葉孤城和王凱是清楚的,這護國勳章根本不是他的。
所以,諸葛信佛尤為的掙紮,根本不敢關公麵前耍大刀,班門弄斧。
“知夏,你快勸勸信佛,讓他站出來幫幫忙吧。”
“現在是安氏帝族生死存亡的重要時刻,不能再後退了。”
眼看著勸說女婿無果,馬淑珍立刻就開始做女兒安知夏的思想工作。
她知道,現在唯一有可能說動諸葛信佛的,隻有可能是女兒。
“信佛,我知道你很為難,但現在真的千鈞一發。”
“如果你不站出來的話,爺爺,大伯,父親全部會身敗名裂。”
“不僅如此,安氏帝族也會因為醜聞的曝光,永遠的被釘在恥辱柱上。”
“算我求求你了,我保證,就這一回,好不好?”
安知夏緊緊的握著諸葛信佛的手,楚楚可憐的哀求著。
那碩大的眸子麵,更是噙滿了搖搖欲墜的淚珠,隨時有可能落下來。
自古紅顏惹人憐,哪個男人受得了這個?
看到妻子安知夏美眸含淚,諸葛信佛的心瞬間就軟了。
他雖然算不上鐵漢柔情,但絕對是真真切切的愛安知夏的。
“唉······”
諸葛信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決定站出來。
你說他耳朵根子軟也好,說他衝冠一怒為紅顏也罷。
總之,他不想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的可憐巴巴,我見猶憐。
“等等!”
隻見諸葛信佛,手動搖著輪椅,直接就擋在了王凱的身前。
他的目光略微的有些複雜,有忌憚,有憤怒,有無奈······
忌憚的是,葉孤城和王凱,身手和修為,真的太恐怖了。
憤怒的是,這兩人目中無人,不可一世,將安氏帝族鬧成了這個樣子。
無奈的是,安天下,安遠華,安遠康全部都倒下了,他不得不站出來阻止。
“那三份認罪書,你必須得還給我。”
諸葛信佛抬頭仰視著王凱,直接開門見山,索要認罪書。
他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感流露,顯得很理所當然。
“什?”
“你再說一遍?”
王凱突然頓下腳步,隨意的掃了諸葛信佛一眼。
今日,他和孤皇來到安家大院,主要是針對安天下,安遠華,安遠康父子三人的。
至於跟諸葛信佛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們是想著等下回騰出手來,再來好好的算一算。
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家夥竟然主動的跳出來,想要找死。
看來,護國勳章的賬,是該跟他結一結了!
“我說,三分認罪書,還給我。”
諸葛信佛雖然坐在輪椅之上,但是腰板挺的很直。
他不是不畏懼,而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正麵的硬剛。
“······”
“諸葛信佛,看來你兩條胳膊,也不想要了?”
王凱氣極反笑,真的沒料到諸葛信佛,竟然如此的不知死活。
本以為,上回在自助餐廳,廢了這家夥的兩條腿之後,他能夠消停一段時間。
不曾想,這諸葛信佛真的是無知者無畏,竟然又主動的挑釁。
關鍵是,還不是為了自家的諸葛帝族,而是為了安氏帝族。
這可把王凱激怒了,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非常陰翳。
“老大,這小子,怎處理?”
不過,王凱並沒有貿然的動手,而是轉過身,征詢葉孤城的意見。
暫時,還不清楚諸葛信佛跟林飛中毒一事,到底有沒有聯係,他不敢快刀斬亂麻。
“哦?”
葉孤城目光一凜,向前橫跨兩步。
緊接著,淩厲的目光,逐漸的鎖定諸葛信佛。
“如果說,我不給呢?”
葉孤城的聲音很冰寒,完全冷到了骨子麵。
今天,他既然來到安家大院,那是一定要讓那父子三人身敗名裂的。
不然的話,他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心上人安淩珊,更對不起心心念念盼著這一天的安淩溪。
“我的字典,沒有如果。”
“現在,你必須得交出來。”
諸葛信佛的好勝心,很快的就被挑了起來。
男人都是好戰的,忍不住的會互相攀比,諸葛信佛同樣不能夠例外。
之前的他,可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人物,風光無限。
提及他的尊姓大名,誰人不得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
甚至,坊間還有傳言,最多再過十年,諸葛帝族必將超越其他帝族,一躍成為帝族之首。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橫空出世的葉孤城,直接就搶走了他的風頭。
說心一點不羨慕嫉妒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既然現在,自己已經被架到了這個位置,那就揚著頭,正麵的剛一剛。
他不相信,在有護國勳章護身的情況下,葉孤城和王凱敢對他動手。
隻見諸葛信佛,在妻子安知夏的攙扶下,忽然間走下輪椅,咬牙站了起來。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忽然將西裝上的護國勳章,給小心翼翼的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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