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曉菲也微微一笑，杜晨不愛話，但比所有愛話的人都聰明，能出這句話，就證明他已經把該想到的想到了：“別糊弄，你自己有什想法？”

    “那我簡單一下人事方麵的工作方向。”杜晨嗽了嗽嗓子，還是得來點兒實際的，“首先確定主要方針，隻有一個，就是現有的人力配置，尤其是一些領導崗位上的業務職權，逐漸往新構架上靠。比如要分別成立微機保護和自動化公司，那就要有領導逐漸專項負責微機保護，也要有領導專項負責自動化。”

    向曉菲非常滿意，就是這個意思。

    “銷售方麵也同理，現有的銷售管理過於龐雜，逐漸分成幾個隊伍，微機保護、自動化、環保，以及大客戶，大概慢慢分成這四個隊伍。”

    “嗯，研發方麵呢？”

    “需要逐漸與產品業務分開，讓核心研發形成獨立的隊伍。”

    “你理解這透了，我不如直吧。”向曉菲瞳色一閃，“其它位置都好，常江必須成為電研究院院長。”

    “這……跨度……”杜晨慌了，一般研究院都是虛職啊，∴，這過河拆橋的力度是不是過頭了。

    “跟常規的研究院不同，電研究院的待遇是高於產品部門的，可以是電固定待遇最高的群體，同時也有業績獎勵，是真正實際的研發機構，技術核心，隻是不沾客戶罷了。”

    “這還可以理解一些，可仍然……”

    向曉菲起身拍了拍杜晨：“時間還多，方向擺這了，你們搞人力的。主要是布好局。”

    “好，這是大工程了。”杜晨感覺壓力很大，這比無間道難太多了。

    “有困難隨時跟我提，甚至跟張總提也可以。”

    “必定會有困難的。”

    杜晨知道，這次是真刀真槍了。

    ……

    人力資源方麵的一係列變動有條不紊，分步進行。當然僅憑杜晨或者人事部是搞不定的，還需要高層的牽引。對張逸夫來，最直觀的就是暫調來冀北的銷售隊伍了，這樣跨省的臨時調動，幹幾年回京升職，年齡大的成家的都不會願意來的，有膽出外拚搏的多是年輕的單身人士，張逸夫領著環保廠的高管在會議室熱情歡迎了大家。來投入工作的年輕人見老總身先士卒，親自在這幹了幾個月。心也更踏實一些。

    這些人中，張逸夫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已經快淡忘了的熟悉的影子。

    會後，張逸夫單獨叫她來了辦公室。

    宋妮，張逸夫已經忘記上一次見麵是什時候了，現在她也二十六七歲了，不過多年在修造廠工作的經曆並沒有給她帶來什滄桑感，外表上看依然是城市女孩的樣子。想必她也沒怎參加過一線生產吧。

    宋妮再見張逸夫，情感無疑更複雜一些。

    來來回回。自己都搞不清楚折騰幾次了，先是在二修廠，後來去總廠，再後來父母覺得總廠風頭不對，又求張逸夫接收她回來，回來以後坐辦公室。又覺得沒奔頭，正巧方思綺在公司內部招聘銷售人員，見宋妮挺合適，就進了方思綺的隊伍東奔西跑，如今抓住機會。來冀北幹個一年半載，回去就可以升職了。

    對宋妮自己而言，她這幾年的折騰，並不比張逸夫要輕鬆。

    在她眼，張逸夫也真的是成熟了，多處工作、管理以及鬥爭的經曆，配上他現在的身份，令這個男人擁有了一種無形的氣場，不怒自威。

    宋妮坐下後張逸夫才笑道：“怎樣，冀北這邊困難一點，有事提前，我安排，我走了就不好安排了。”

    “沒事的，張總。”宋妮再也不敢有在張逸夫家玩耍的隨便，隻是像每一位銷售一樣點頭笑道，“方總的脾氣你也知道，跟她做事吃不了虧的。”

    “也對，也對。”張逸夫搖頭笑道，“她第一個條件，就是把最好的宿舍分配給你們。”

    二人相視無言，張逸夫勉強找了個話題：“你父母身體怎樣？”

    “挺好的，我爸還兩年半就退休了，張叔叔也快了吧？”

    “快了。”張逸夫點點頭，“將來退休，我估計他倆又可以走動了，下個棋什的。”

    “你們……早就搬家了吧？”宋妮尷尬道。

    “對，對。”張逸夫這才拍了拍頭，父母早就搬進大房子了。

    張逸夫始終想找個話題，跟她聊聊，照顧一下，卻又不知道從何處突破，二人之間的距離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視野的差距，已經不知道有多遠了。

    “那……我先走了？”宋妮也覺得尷尬，準備告辭。

    “有對象了？”張逸夫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