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極一路上殺伐果斷,在並未做出太大驚動的前提下,很快便來到了廂黎坊城區正中央的街口。
他看著手已經砍了卷刃的長刀,又望了望那這廂黎坊內最大街口所正呈現出的亂象,悄聲歎道:
“老魏,想照之前那樣殺過去,有點難。”
“先停下觀察一番吧,你殺的太快,我們的進度也早了許多,看這口子士兵亂竄的架勢,這興是我們逃出去的最大一道坎了,通過此處,想必後續的路會輕鬆不少。”
淨極雙目緊凝,緩緩將自己無奈的思緒道出:
“嗯……就是再讓我觀察上一個時辰,也怕是沒什進展。”
也並非是淨極因多種事情壓身而衝昏了頭腦,而是他根本想不到,城中央的布防兵力,竟遠比預想要多了不少,數量甚至已經直逼南大門的守城衛隊,更別說這其中還夾雜著來往幹著苦力活的廂黎坊百姓。
這街口敞亮得狠,光天化日之下,偷溜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若是強突,大動靜會引來兵力不說,沒準也會誤傷到百姓。
“這幫人到底在搞什?咱們在這蹲了有兩柱香的時間了吧?這人怎隻多不少?”
“大概率是他們獲得了總兵部隊將從北門攻城的情報,想把其餘三門的兵力悉數調回,破罐子破摔,隻打這一場仗了。”
魏坤揚咂了下嘴,語氣中盡是不解:
“我也算是親曆過大大小小的戰役十餘場,可從未見過如此混亂不堪的防守指揮,真不知道他們葫蘆麵賣的是什藥。”
淨極顯得有些不耐煩:
“老魏,你先別管他們亂不亂,咱們不能在這耗時間了,這幾步通往棉花鋪的路,我們怎過去?”
“你說得對,我們掉頭!”
“沒開玩笑吧?”
“你當我這空擋內什都沒做嗎?跟我走就是!”
魏坤揚掉頭就走,四個孩子緊隨其後,而淨極最後看了眼此處再無異樣,便也跟了上去。
“這條巷子雖然被百姓的雜物堆滿,崎嶇難走了些,但一樣可以去往北門。”
“為什一開始不走這條路?”
“這路窄得可憐,兩側房舍皆是以無門窗之牆麵此,若是被巷頭巷尾圍堵,便是沒有逃路,隻能從一側硬殺出去,後果可想而知,那還不如從那廣場赤裸裸地衝過去。”
魏坤揚撥開前方擋路的大竹簍,解釋道:
“而且你看這巷子中置的,不都是這些竹木的容器、工具,一把火進來,你能走,我們五個必死無疑。”
淨極倒吸一口涼氣,這看似寧靜的一隅,竟隱藏著如此殺機。
“還真是鋌而走險啊!”
“放心吧,剛才我觀察了許久,見那些士兵並未將注意重心放在此路上,才敢做此決定。”魏坤揚眯著眼朝前一望,斷道:
“我們走運,巷子那頭也沒什人,我們出了巷子再走個二十餘米,便可在那木牌坊側的攤子躲一會兒。”
也正如魏坤揚所述,這條臨而更改過的路幾乎沒有什危險,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出了這條巷子該怎去木牌坊,畢竟特殊時期,這街上就沒有一處人少的靜地。
“怎說,老魏?老……老魏?”
“啊?怎了?”
“孩子,怎少了一個?”由於急於探路,淨極沒和魏坤揚做任何陣型的變換而一並地衝在了最前方,完全疏忽了四個孩子的狀況。
誰能想到,這窄得僅容兩人通過得小路,竟然還會出這般意外。
“啥?”魏坤揚也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叫聲,手指頭不停地在剩下的三個孩子腦袋上點著,但這個四,卻是怎也點不出來。
淨極身子一抖,頭皮發麻,汗毛直豎,這幾個孩子雖說同自己沒什血緣關係,但他們長相可愛,聽話又懂事,幾日相處,早已產生了非同尋常的感情,這要是真丟個孩子,那壓下來的萬噸重的愧疚感,便是不亞於親手殺了他們。
事已至此,淨極把最後的希望抱在剩餘三個孩子手中:
“小金,小財小寶,你們,看見小銀了嗎?”
聽此質問,三個孩子也像是做了什虧心事般,臉色大變,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
小孩子喜怒皆浮於色,見此,淨極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起碼三個孩子大抵是知道怎回事,這孩子丟的不算不明不白。
魏坤揚也在一旁推理道:
“我記得進這巷子的時候,是四個孩子沒錯,人一定是在這巷子麵丟的,有沒有可能是孩子害怕,鑽到哪躲著去了?”
看三個孩子的麵色沒有什變化,淨極搖搖頭,怕隻不是這個原因,他雙手扶住小金的肩膀,語氣盡量放平和地問道:
“小金,小銀他去哪了?我知道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但我們是一個團隊,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這時候隱瞞,隻會害了他,害了大家。”
“小銀……小銀他……”
“講清吧!無論發生了什,是我們大家共同的事情,共度難關,錯不會怪在任何一個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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