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越下越大。
急劇的雨滴砸落在客車上,發出一陣陣劈啪啦的聲響。
車內稀稀拉拉的坐著15名乘客。
秦川打量一圈。
這些人都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看不出什驚慌情緒,顯得較為穩重。
想必都是自己的第二個故事世界吧。
有了一次故事世界打底,自然就有了一定的經驗和心理準備。
在客車的前窗玻璃上,懸掛著一個醒目的紅色條幅。
上麵是一段標語:謊言山莊-旅遊者的天堂。
所以,
自己這些人,在這個故事世界扮演的角色大概就是那種閑的蛋疼沒事找事去這個叫謊言山莊旅遊的遊客了?
觀察了會,秦川轉頭看向窗外。
外麵下著暴雨,天色陰沉,灰蒙蒙一片,能見度極低,看不出具體方位。
不過從客車的軌跡路線和轉向弧度以及時不時傳來的顛陂感來看,應該行駛在一條盤旋向上的山路上。
收回視線,秦川掏出讀者手冊。
手冊除了第一頁的個人信息和第二頁的凶煞案劇情外,並沒有新的一頁出現,這代表任務還沒有發布。
而且,有新任務出現的時候,手冊上麵貌似也會閃動著提醒的紅芒。
把冊子收起來,秦川微微活動了下身體。
車內沒人說話,也沒人交流,氣氛顯得有點凝重。
這些人雖說都有了心理準備,但該緊張還是會緊張的。
畢竟在故事世界可是會死人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笑到最後。
更何況這是第二個體驗故事!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秦川心清楚。
按照讀者論壇那不到十分之一的存活率,車的15個人最終能夠活下來的,恐怕最多不過2個人。
對此,秦川要說有多畏懼也談不上。
一方麵是做足的心理準備。
另一方麵,在死前見到了王嬸最後一麵,沒什好遺憾的了。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座椅上,秦川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哈切。
車內其他人大都也是一副睡意朦朧的模樣。
這樣子的天氣再加上這樣子的路段,車子一路上行駛的慢慢吞吞晃晃悠悠,真的很催眠。
當然,也沒有哪個心大的真敢在這個時候睡過去。
一出現就坐在這輛客車,眼下糊糊塗前路未知,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
“嘩啦啦!嘩啦啦!”
暴雨越來越大,沒有絲毫消停的趨勢。
特別間中時不時夾雜著的幾聲響雷,不斷撩撥車內本就十分凝重的氣氛。
吱!
就在秦川昏昏欲睡時,在一道刺耳的車聲中,客車猛地停了下來,
車內眾人隨著慣性腦袋紛紛撞在前麵座位上,頓時響起一片驚叫痛呼。
“搞什啊!”
“艸,怎開車的!”
有的人開口罵了起來,但更多的人還是立即從座位上不安地站了起來。
“抱歉,抱歉,前麵好像發生了山體滑坡堵了路,外麵下著大雨視線實在太差,到了跟前才突然看到。”
司機是一個禿頂中年男人,眼見犯了眾怒,連忙起身道歉。
然後他從行李架上摸出一件雨衣一邊穿一邊喊道:“大家先等會,我下去看看什情況。”
穿好雨衣,司機拉開車門迎著暴雨跳了出去。
車眾人紛紛上前,向外張望。
秦川跟著人群來到靠前位置,透過前車窗向外看去。
前麵路上的確堆積了一層泥土山石,還有大量泥漿不斷的從山坡上滑落下來。
等了十幾分鍾,司機氣虛喘喘的跳上了車。
“這鬼天氣,真他娘的晦氣。”
司機罵罵咧咧的脫下雨衣,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看向眾人道:“車子過不去了,前麵大概有500多米的路段都被泥石流填滿了。”
“然後呢?”見司機沒了下文,有人出聲問道。
“然後?回去唄,還能咋整,難道讓車子飛過去不成?”司機隨手丟下雨衣,遲疑了下,接著說道:“不過你們要是下車走路過去我也不攔著,這反正離山頂的山莊也不遠了,而且車備有一些雨衣,足夠用了。”
司機說著,從行李架上拿下來一個袋子,麵都是那種薄薄的一次性雨衣。
眾人你看著我,我望著你,沉默了會,然後都很默契的上前取出一件雨衣開始往自己身上穿。
“喂喂喂,你們幹嘛?都瘋了嗎?外麵下這大的暴雨,你們真打算下車迎著暴雨上山?還有前麵的泥石流都沒看到嗎?萬一路上……”
說話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
隻是說著說著,聲音不自覺的弱了下去。
因為他突然發現,其他人正用一種仿佛再看智障般的眼神看著自己。
秦川上前邊從袋子取出一份雨衣,一邊也是有些怪異的瞅了眼這個胖子。
他很懷疑這貨到底有沒有體驗過一次故事世界。
難道是上個故事世界太順利了?沒有被管理員殺雞儆猴過?
隻要經曆過一次故事世界的體驗者,都明白故事世界存在著兩條最基本的規則。
首先故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可能是偶然的。
比如此刻的天降暴雨和泥石流堵路,這些都是必然要經曆的劇情。
其次就是不能偏移故事劇情線。
退一步說,外麵的暴雨以及被堵在半山腰都是巧合意外,並不是故事劇情,他們也不能真的坐車原路返回。
眼下眾人雖然都沒有接到任務,知道的信息也不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那就是,他們的身份是遊客,目的地是山頂的謊言山莊。
這,就是劇情線。
現在別說下暴雨,就算下冰雹下刀子,他們也得頂著上山,不然很可能就會像凶煞案的老張那樣被天降橫禍。
比如他們坐車返回,路上遇到山體垮塌整車人被活埋。
再或者直接被一股泥石流衝下山路等一係列意外。
“要不,我們先等等,等雨停了再走吧。”
中年胖子任然有點不死心。
隻不過依然沒人理他,眾人穿好雨衣一個接一個的下了車。
“喂,老哥,走不走?不走讓讓。”
秦川穿好雨衣,看向堵在過道上的中年胖子。
現在車就隻剩下他和一個穿著卡哇伊睡衣的女孩因為座位最為靠後落在了最後麵。
這個睡衣女孩可能是在睡覺的時候被傳送了進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走走走,都走了我還能咋辦,真他娘的一群瘋子。”
中年胖子嘀咕著麻利穿好雨衣走了出去,秦川兩人緊隨其後。
剛一出車,一大片雨水就迎麵打了過來。
其實這大暴雨有沒有雨衣基本沒啥區別,走了沒多久,麵的衣服就幾乎全濕透了。
前麵的路段和司機說的一樣,被一層層泥土覆蓋,眾人踏著泥漿緩緩向前挪動。
好不容易趟過這段滑坡路,前麵的路麵也沒好到哪去。
這畢竟是山路,到處都是水坑,時不時的有人栽倒又從泥水爬起來。
就這樣,一群人頂著暴雨,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艱難前行。
一個多小時後,走在秦川前麵的那個睡衣女孩精疲力盡的軟倒在了地上,掙紮了幾下也沒能爬起來。
“救……救我,救救我……”
女孩低聲呼喊,幾縷濕漉漉的頭發貼在潔白的臉頰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秦川氣虛喘喘的停了下,而後邁開腳步遠遠的繞了過去。
在暴雨趟著泥水走了這長時間的山路,別說一個女人,就是男人也吃不消。
他現在腦瓜子幾乎嗡嗡的,濕漉漉的衣服貼在皮膚上,身體從開始凍的發抖到現在變得麻木基本失去了知覺,完全靠著一股毅力在支撐,真要過去拉人,卸了那股子氣,隻怕自己也會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都是在強撐著。
停是肯定不能停的,與其淋著暴雨停下歇息還不如堅持一下趕到目的地。
況且,途中不時出現的垮塌山體,冥冥中也是種警告和催促。
“呼呼呼……狗r的司機!”
秦川一邊喘息,一邊在心不知道第幾次問候那個司機。
他口中的離得不遠這都走了多久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看不到希望,最起碼山路上的轉彎弧度越來越小了,這就預示著距離山頂越來越近。
終於,再又走了半個小時後,前方出現了一道鐵門,鐵門兩邊都是一段長長的圍牆。
這應該就是此行的目的地,那個叫謊言山莊的地方了。
眾人紛紛軟倒在地上,不顧滿地的泥水,拚命的呼吸著,有的幹脆躺了下去。
秦川跟著坐了下來,恢複著幾乎完全透支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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