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車再次行駛起來,楊昊此時已經沒了之前對死亡的畏懼和擔憂。
再加上一場廝殺過後,現在隻剩下了無盡的疲憊,如浪濤一般不斷的襲來。
隻是馬車的顛簸和胸口的憋悶,讓他躺靠在蒲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眠。隻能閉上眼睛,陷入自己略微有些混亂的思緒中。
在整個自然界,所有的群居動物,每時每刻都在上演爭奪首領的戲碼。尤其是社會性尤為強烈的動物,手下背叛、兄弟殘殺的經典場景從不會缺少。
更何況人類這種時刻都與貪婪和**相伴的高級物種,更是為了獲取和支配的權利,無所不用其極。
楊昊知道,現在正是他這顆棋子該發揮作用的時候,所以那些幕後的豺狼們全都瞪大了,緊緊的盯著他。
也許在這五葉林內外,就埋伏了不知多少的探子,隨時會把他的動態傳播出去。
最後的結果,不管是他是死是活。都會有人把刀,遞給那些需要的人。
楊昊突然感到好笑,好呀!想要殺人的刀,我親自遞給你們。拿了我的刀,不見血可不行。
棋子?哈,最後誰被將軍,還猶未可知呢!
一場浴血廝殺,終於將他在上一世被安逸、道德、法治所塑造出的牢籠打碎。
將那個叫野心的東西,徹底的釋放了出來。並用數百人的生命作為肥料,開始滋養它的成長。
也因為世界的變換和野心的出現,讓他的性格產生了第二次成長和變革。變得比曾經更加果斷,更加有侵略性。
這一切的源泉,就是一場刀起刀落的生死掙紮。而催化劑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件約等於神器的遊戲係統。
楊昊並沒有考慮自己的變化是好是壞,隻是在想明白了這一切後,念頭通達了許多,整個人都仿佛升華了一般。
隨著馬車“轆轆”而行,楊昊緊繃的神經也在不斷的思慮中放鬆下來,在這樣的顛簸中沉沉的睡去……
大申國立國八十四年,傳到如今的雍德帝梁關已是第四代。
太祖皇帝梁韞是位馬上皇帝,小時候家道中落,也嚐試過挨餓受凍,兩個兄弟三個姐妹,就剩下他和小妹沒有被餓死。
所以,他是一個真正為了百姓思慮的皇帝。
但因為常年征戰,留下了暗病,在位不到二十年,就撒手西去。
等這大申國到了第二任皇帝仁慶帝梁蕭接手後,卻是整日荒於朝事,沉醉於聲色犬馬、酒池肉林,大權旁落於外戚右相餘繆手中。
一直到第三代皇帝元功帝梁榮,繼位後隱忍三年,靠著一眾開國的武勳世家的支持,才扳倒了掌控朝廷一十六年的右相餘繆。
梁韞在位三十五年,早期還算勤勉,但是到了中後期卻更甚其父。
不僅寵幸奸佞、不理朝政,整日荒淫無度,更是暴虐不堪到以人為獵而取樂。
各地武勳世家更是借機斂財奪勢,擴充地產豢養私兵,勾結盜匪魚肉百姓,私通邊軍做那走私的勾當。
尤其是在他最後那幾年,天災不斷,**紛至。
先是西北三州連年大旱加蝗災,又是沿海三州台風海嘯,不但他國連連寇邊,就連腹地州府也是暴亂頻發,盜匪橫行。
因此,昏聵之下,給了邊軍和地方武勳更大的自主權利,讓大申軍方的實力,膨脹到了一個巔峰狀態。
等到他一命嗚呼去見了祖宗,卻給第四任皇帝——雍德帝梁關留下了個天大的亂攤子。
可此時已經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形式,新帝梁關手中的十八萬禁軍,竟然對各地武勳和邊軍產生不了任何的震懾,更別說發兵征討。
現今,這大申國就坐在一顆大炸彈上,隻要有人點燃導火索,哪個也逃不出這刀兵之劫。
夕陽已逝,月掛梢頭,離銅鼓縣數百之遙的大申國都城內,卻還有人在暗中談論著楊昊這位世人眼中的落魄武勳、倒黴的將軍公子。
可這話語間的內容,確是讓人聽得不寒而栗。
“都安排好了?”
“請主人放心,還是上次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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