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熾神清氣爽的出門迎了一麵晨雪,便聽家丁來報,說是昭遠侯來了。
於是蘇熾伸到一半的懶腰戛然而止,莫名的驚了一下,連忙提前猜想那位侯爺這時辰找來又會是為了什事。
風常在迎客堂苦候了片刻,蘇熾可算是來了。
蘇熾才入了堂門,風常便急不可耐的迎了過來,神色異常慌張的捉了蘇熾的腕子,“墨寒,這幾天關於古安鎮的情況你應該知道的吧?”
“侯爺有什事不妨坐下來慢慢說。”
風常慌了一心惴惴不安,也隨蘇熾的意坐下了,卻還是沒法慢下來說:“薑允和風絕竟然把這事查到了文定伯頭上,這真要是一查到底的話,就真的完了。”
“莫非此事,貴府也有參與?”
“沒有,”風常答得果斷,卻轉眼又擰回了眉頭,“那時父親還在世,卻也不會做這種荒唐事。”
那他這是慌什?
雖然那個死了都還倒黴的文定伯生前的確是昭遠侯府的黨羽,但即使如此,那文定伯在明麵上與昭遠侯府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隻要昭遠侯府沒有摻和這事,就算有文定伯的嫌疑,也扯不到他身上吧。
“既然貴府不曾參與,那侯爺何必緊張?”
風常墜著焦慮,並未作答。
蘇熾一時摸不透他這到底又是哪根筋缺了弦,便隻能繼續就事論事的按著此事本身分析:“何況就算當年督建祭壇的是文定伯,至今也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那副獸骸便是文定伯埋入的——且就算是文定伯埋的也未必就能牽扯到侯爺身上,畢竟文定伯兩年前就已被處決,死人是不會提供情報、更不會攀咬的。”
風常卻幽沉一歎,“可就算那副獸骸不是文定伯埋入的,隻要他們深究下去,此事終是避不開昭遠侯府。”
蘇熾實在想不通這麵的關聯,“此話怎講?”
風常又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於像是下定了什決心的挪坐到蘇熾身邊,挨近他低聲道:“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告訴你了。”他又頓了頓,才湊近來,攔言耳語。
他道出了昭遠侯府最大的秘密,也驚了蘇熾神色錯愕。
“竟是如此?”
風常無奈的點了點頭,“所以,你說現在該怎辦?他們要是這樣深查下去……真的就完了。”
突然掉出這大一個簍子,蘇熾又不是職業砸鍋的,自然也陷了沉思。
“侯爺還是先沉住氣,切莫露出風聲,畢竟那兩位都是擅察秋毫之人,侯爺若露了破綻,隻會加快他們的腳步。”
“可這事,他們隻要循源而去,並不難查。”
“可眼下也別無他法,隻能在想出接下來的對策之前,至少不要惹他們生疑。”
今日也是一早,風晚之便啟程前往宗正司了。臨出門前卻還想起來給蘇熾傳了個消息,然而來的時間不巧,蘇熾正在堂中應付風常,便隻能由蕭遙接了此信。
風晚之這次來的信終於舍得多耗幾寸筆墨了,前幾行先是告知了蘇熾自己今日將去宗正司同薑允博弈昨夜商談的那事,而後則提醒蘇熾,因為文定伯和昭遠侯府關係匪淺,所以此事十之八九會刺激到風常,遂讓蘇熾近日盡量減少與風常接觸,以免受他幹擾。
蕭遙替蘇熾閱了此信不禁落憂——好巧不巧,偏偏趕差了一步。
.
薑允今日到宗正司的時辰也格外早,才下車便與風晚之碰了個正著,兩相對望一眼,皆是暗藏殺意。
然而碰都碰上麵了,這兩人也就隻能相對和氣的結伴走入宗正司大門。
“閣下今日來的倒早。”
“不及薑侯爺勤奮。”
“畢竟這本也非是閣下份內之職,倒也不必過分追這‘勤奮’。”
“同為尊朝成員,既遇關乎社稷安危之事,自然也該共擔一份責。”
薑允笑而不答,心下雖也了然風晚之這廝打的什算盤,卻並不打算戳破,畢竟這麵上的和氣還是很有必要忍耐著維護一下的。
“昨日也多謝侯爺願在尊上麵前請調卷籍。”
薑允淡藏冷笑的輕輕睨了他一眼,“這原本也算是宗正司的職責,我不過按規矩辦事罷了,侯爺何須言謝。”
風晚之禮作一笑,“卻有一事我先前忘了與侯爺說了,現在想起來應該也還不算太晚吧。”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