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湘咬了咬牙,目光打量了薑離一圈,手抓著下巴,心暗自納悶著。
她記得薑國可是離大漠最近的諸侯國。現在薑國沒了,薑氏子孫怎都搬得這遠了,從西北搬到了西南。
怎說都走了那久了,長湘也打聽到了她現在處於中原的西南處。西南境內,一向被學宮的師長稱為窮山惡水之地。
當然,大漠在學宮的師長口中更是不毛之地的。
想到大漠,長湘嘴角微微上揚了些,但又很快平下去。
而這邊,見長湘沒有注意他,薑離掩住眼的嫌棄,不動聲色挪了挪腳步離長湘遠些。
現在長湘在他眼,不外乎是乞兒、流民,粗人。
他自以為做得隱蔽,不過他這些動作長湘看得一清二楚。
幾息後,長湘淡淡抬眼看了他一眼,同時抬手摸扯了自己的頭發,糟糟亂亂的。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赤著腳,沒辦法草鞋已經斷了。
穿的還是兩個月前從一個村子“換”來的布衣,隻不過已經髒兮兮的了,還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酸腐味,便是原主人在這也認不出了。
她沒法看見自己的臉,但想必也不會太好。
半會,她抬頭麵無表情地上下掃了一下薑離平整的裝束,嘴角輕輕扯了扯,腳步向後退了兩步。
作為這一係列的動作,長湘抬頭看著薑離的麵容,繼而又搖著頭。她著實在薑離麵容上找不出一點同記憶的人相像的點。
“你,知道薑拂這個人嗎?”
“你……”薑離臉色又是一變,一陣氣急。
聞言,蕭柯連忙向前伸手再擋在薑離身前。
孟仲等眾人已默默立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前輩,這個……”轉頭望了眼薑離的臉色,蕭柯麵上稍有為難,語氣不知不覺也帶上了一絲嫌惡,“她是薑氏的背叛者,是薑氏的恥辱!”
長湘稍稍皺了皺眉:“她還活著嗎?”
“還活著,有傳聞她在祁國。”
“還活著啊?”長湘沒有再細問關於薑拂的消息,也說不出她的心情,隻覺得複雜萬分,稍有沉重。
蕭柯下意識想試探一下長湘同薑拂的關係,但想著現在情勢不對,人強己弱,還是將試探的話語咽了下去。
長湘將薑拂拋在腦後,眼睛轉了轉,回想之前他們的打鬥,好奇望向蕭柯問。
“你的劍招是哪學來的?”
蕭柯愣了,望了望長湘,斟酌語氣回答她:“晚輩是拜在劍穀白淩前輩門下的。”
“劍穀?劍穀現在還招收弟子嗎?劍穀在何處?厲害否?”她偏了偏頭想了想,又望向蕭柯細細詢問。
“這……師父和師伯、師叔倒沒有在江湖上大肆收徒,是否有收徒的打算晚輩也不清楚。”
蕭柯頓了頓,看長湘還有繼續聽的欲望,接著說下去:“說到劍穀是否厲害的話,晚輩肯定認為是天下第一的。”
“噢?”長湘驚奇,臉上浮現幾分興趣。
“因為是在下是劍穀的。”蕭柯解釋了一句,又補充:“我們的劍穀在洛國的青州境內。到了青州一打聽就知道了。”
“嗯。”長湘點了點頭,神色滿意,“多謝了。”
“對了,那這是那個國的境內,洛國青州往那邊走?”
“這現在是淮國境內。若前輩要去洛國的話,需一路往北前行,駕馬行約兩月多穿過蜀國便可進入洛國,在沿途打聽再花一個餘月便到達青州了。對了前輩……”
蕭柯忽然停下話語,伸手入懷拿出一張獸皮,遞向她:“前輩,我這有一張淮國和蜀國的地圖,希望能對前輩有幫助。”
“這倒是驚喜。這地圖很重要吧?”長湘嘴角上揚了些,伸手接過地圖。
“這地圖能對前輩有幫助那便是晚輩之幸,更何況前輩還出手救了我等。這張地圖便贈予前輩。”
“好,那我便收下了。那我現在在圖上何處?”長湘便也沒有客氣,直接將圖拿至他眼前詢問。
“前輩現在在鳴州境內,在這。前輩隻需向前行進入官道一直走下去便可進入洛國。”
蕭柯伸指詳細的給她點出位置。
“好,多謝了!”長湘將圖折好,塞入衣襟,轉頭看著薑離:“你的名是尚嗎,薑尚?我聽之前那些追趕你的人說的。”
“……”薑離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薑離,字原之。薑尚隻是薑氏一分支的長子,匆匆出逃便盜用了這名字。”
“哦!難怪才百餘人來捉你,原來隻是捉了小宗。”長湘理解地點了點頭。
長湘沒有再問薑離為何出逃,隻再轉向蕭柯:“最後一個問題,你師父或師伯他們可有隱疾或親人有重病?”
“這……”蕭柯一臉為難。
“我趕路!快點回答!”
“似乎師伯母平日出行多有不便。”
“好!我走了,各位再見!”說罷,長湘向一匹之前失去主人的戰馬走去,翻身上馬。
“有緣再見!”她穩穩地坐在馬背上,偏頭去望薑離他們,擺了擺手。
“駕!駕……”策馬奔騰,一個彎路後身影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
“好了!公子我們也該出發了,王寬將軍也等我們等急了。”孟仲將大刀放置好,看向薑離,提醒他。
“嗯,出發。”薑離淡淡點頭,一個翻身上馬。
過了許久,地麵上被長湘擊暈的幾個戰士捂著脖頸慢慢醒來,坐起或起身,相互迷茫對望……
……
“籲……停下。”
此時以至夜中,長湘一路策馬向北前行,然而她似乎行錯路了。
路越走越偏僻,已然人跡罕至。
別說小路上也不見一個酒肆、一座村莊了,路還是她自己騎著馬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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