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瑜是用劍的,但劍不是什時候都適合用,更何況軍中禁止私鬥,用劍太明顯了。
慕瑜見過亂巷鄉野之夫是怎打架,快速掄起拳頭,對準人狠狠砸下去。
雖然明麵上沒有顯出來,但她曾經對此覺得很是粗鄙。
然而今天,天色已晚。
“多謝你今天替我向師父告假。”慕瑜依舊維持平時遇到楚聞的冷淡。
看著慕瑜同平日一般的神情,楚聞的心定了定,鬆下心來,語氣也多了些放鬆:“王姬客套了,對了你師妹這是怎了?”
“師妹不喜血罷了。在軍中你還是同士兵稱我一般。”慕瑜不動聲色抬頭向四處留意著來人。
“嗯?”楚聞愣了一下,低頭想了想覺得在軍中的確不太好再叫著慕瑜“王姬”,於是抬頭有些試探開口:“小慕姑……”
“!!!”
陰暗角落,趁著楚聞放鬆警惕,慕瑜掄拳頭狠狠砸了過去。
沒砸臉,但下手不輕。
楚聞一呆沒反應過來,拳頭已密密麻麻而又狠狠砸在他身上。
……
帳外的火光也漸漸暗了些。
昏暗狹小的營帳,隻有她們兩個人待著。
左右邊各是一席毛毯,被子,中間一條兩巴掌寬的小徑,涇渭分明。
一邊是長湘,一邊是慕瑜。
其他士兵的營帳可能是因為人多的緣故,都擠在同一條長毯上。
當然慕瑜知道,若是她在布置營帳時將她倆的毯子連在一起,師妹想必也不會有什意見。
但慕瑜唯恐占長湘便宜。
此時夜已深,帳外火把上的火光隱隱穿過厚實的帳布透了點光亮進來。
長湘再次作惡夢了。
殘肢斷臂、熊熊烈火、冰冷的眼眸,最後通通化成了一片血海將她淹沒。
慕瑜自己不會睡死,甚至還睡得很警惕。當她聽到聲響時睜開眼,第一眼朝對麵望去,立即就發現了長湘的不對勁。
慕瑜連忙翻坐起身,朝前坐在長湘麵前。
“師妹?”慕瑜輕輕喊了長湘一聲。
但往日比她還警惕的長湘這會卻沒有一絲醒過來的痕跡,緊縮著眉頭,嘴唇微微顫抖著,緊閉著眼神情驚恐。
慕瑜緊皺眉頭,輕輕伸手過去掌心貼著長湘的額頭,額頭有些冰,還浮著一層淺薄的冷汗。
“是作噩夢了嗎?”
睡夢中的長湘微微蜷縮著身體弓著背,完全縮在被子,柔弱易碎。
“師妹?”慕瑜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碰了碰長湘的臉,希望可以把她叫醒,但又怕貿然叫醒長湘會驚嚇到她。
長湘對外界沒有反應,隻是隨著她臉上驚恐的神色保持著,極淡的血腥味掠過慕瑜鼻間。
慕瑜眼神一凝,連忙掀起長湘被子一角。
可能因為恐懼,長湘雙手正互相抓在一起,稍長的十指指甲已經掐入另一隻手的手背,掐傷處滲出淡淡的血色。
慕瑜心疼地輕輕吸了口氣,雙手伸過去握住長湘的手,手掌小心又堅定捏著長湘左右手的手指,緩緩拿開,讓它們不能自傷。
之前她就注意到長湘手背上總有月牙形的掐痕,當時長湘解釋是作噩夢時不知不覺掐出來的。
事後長湘也有抹了傷藥,掐痕很快就消去。
慕瑜對長湘做噩夢一事有些擔憂,但詢問幾句被長湘敷衍過去後,也因著她倆的關係亦沒有如自己所想般親近,更不太好去詳細詢問長湘了。
慕瑜再次皺皺眉頭。
她握著長湘手指的手又緊了緊。話說,師妹的手怎都是這冰。
慕瑜坐在,兩手各伸進被子握緊長湘的手。
“師妹?”慕瑜稍稍低頭看著長湘,輕輕再叫她一聲。
而長湘不知夢見了什,整個人似完全陷入夢魘中,但臉上驚恐的神情漸漸消退,隻是彌漫著不安。
“要不是用力叫醒師妹呢?”慕瑜低頭糾結而擔憂地打量著長湘的神色,半會自語搖搖頭,“再等等。若是她再害怕就叫醒她。”
又過了一會時間,營壘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傳進來。
慕瑜靜靜地坐在長湘身邊,低頭安安靜靜而專注地看著長湘,目光在長湘臉上各處細細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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