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直到眼前明晃晃隻剩下整行排列有序的刀具時,閆寒晨才不無驚愕地掃視著周遭眾人。
隻不成想,瞥見陛下這副驚疑神色,眾人卻是都不由得憋著笑,顯然是不敢當著他的麵有任何僭越的表現。
而這所有謹慎小心的眾人,唯有個例外。
“這可是器械司眾人好不容易才研製出來的新式武器,陛下覺得如何?”
閆寒晨怔怔地看了她眼,沒有應聲。可這倏然的沉默,卻著實讓喬涼夕著急得很,她索性便不由分說的拽過了位官員,就近將其推到了閆寒晨跟前,“東西是他們搞出來的,還是讓人親自跟你解釋吧。”
不知為何,陡然瞧見皇後娘娘這不自覺間帶著些許尷尬神色,倒也著實讓將士們眼前亮。
畢竟行軍至今,他們的確也未曾得見過皇後娘娘顯露出這般模樣,時有些難以招架總是難免的,而真正對此深感意外的,還要屬閆寒晨。
自從領軍打仗,喬涼夕是最在意的便是舉止。她說,自己雖為女子,但既是立在沙場之上,便容不得被旁人輕視。哪怕全軍上下都無異議,也決不可因她的緣故而讓蠻子們看輕。
故而,除非是兩人獨處,亦或是兩人即刻分別,喬涼夕卻也從不曾在將士們跟前展露出這般女兒情態,以至於驟然得見,連帶著閆寒晨都不由有些恍惚。
趁著陛下怔愣的當口,那被強行推上前來解說的人卻是不敢有半點遲疑,“回稟陛下,此刀名為斬馬刀,其形如彎月,乃是仿照胡虜兵器而成,兩側皆是利刃,利鋒所至,絕無虛發。”
饒是眼前人說的斬釘截鐵,閆寒晨卻還是微眯著眼,半晌都沒有應聲。
倏然見著他這副模樣,此前還滿心雀躍的眾人都沒由來頓,顯然誰也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陛下,大家夥可還等著您發號施令呢。”
喬涼夕也垂手等了會兒,但不多時卻是先步出聲催促道。
正也是因著喬涼夕不疾不徐的句,才總算讓兀自失神的人漸漸找回了些許理智。
“試過了嗎?效果如何?”
閆寒晨開口時,眸光已是不自覺落在了喬涼夕身上,可偏生脫口而出的句,問的卻是身邊的人。隻奈何,那人仍是副渾渾噩噩的模樣,似是尚未曾從陛下的不滿抽離出來,以至於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問。
及至喬涼夕不經意間瞥見閆寒晨愈發凝重的神色,才忍不住出聲道,“效果如何,試試便知。如今我閆軍將士們枕戈待旦,自是該與蠻子們較高下的時候了。”
這句,喬涼夕說的再堅定不過。
但許是因為語出突然,著實讓眾人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可哪怕是所有人全端著副愕然模樣,喬涼夕卻是依舊不疾不徐:“早上的事,想來大家都知道了,陛下您覺得呢?”
說話間,她便又重新將皮球踢給了閆寒晨。
眾人又不自覺頓,而閆寒晨卻是早已明白了喬涼夕的心思,“皇後可是想親自試試這些斬馬刀?”
喬涼夕但笑不語。
可縱然不曾言聲,眸光那止不住的笑意卻總歸是藏不住的,尚不等她應聲,底下將士們卻是已經兀自激動起來。
“好極了,就該讓那蠻子們接受教訓!”
字頓,眾人神色堅毅,似是已然做好了要與敵人拚個魚死破的陣勢。
“如今胡虜隻會比咱們更著急,左右都是戰,倒不如殺對方個出人意料。”喬涼夕掃視了眾人圈,這才淡然開口。
“陛下親征,我閆國男兒又豈能直畏首畏尾?”
不等閆寒晨反應,喬涼夕卻是已然又冷不丁給他扣了頂不大不小的帽子。
話已至此,饒是閆寒晨有心想要拒絕,隻怕也根本沒法說出口。更不消說,陛下此時的心思,已然被皇後看了個十成十。
“來人,備筆墨。”
喬涼夕倏然聲喊,便登時有人疾行上前,“上回是本宮向胡虜親下戰書,這次該輪到陛下了。”
說話的功夫,喬涼夕已然做好了準備,親自替他研磨。.jj?y.??m
夫妻兩對視眼,不多時便揮毫寫就,旋即命人親自送與胡虜。
“射過去便是,切勿與人徑直對上。”
閆寒晨冷不丁的聲提點,讓眾人沒由來心下緊。
但再轉念想,賈天衝等人從來便算不上什正人君子,的確不能不防。
殊不知,賈天衝等人收到消息時,卻也的確麵麵相覷了好陣子。
無非是怎都想不明白,閆寒晨這葫蘆到底賣的是什藥。
“閆軍這是徹底被逼瘋了嗎?明知根本不可能與我們為敵,卻還主動送上門來請戰?莫非是當真決定投降了?”
這話出,賈天衝幾乎想也不想就投了反對票,“不可能!”
閆寒晨與喬涼夕是何等人物,縱是危急關頭,也能全然豁得出去,絕不可能因為他殺了幾個探子便激憤至此。
最大的可能是,他們還有後招。
“閆軍今日有何異動?”賈天衝再問,可轉瞬間,卻是無人應對。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