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在出汗,黏黏的,像塗多了那種劣質的護膚霜,總是無法把手輕鬆的舒展開;心似乎揣上了別人家的母雞,騷亂不停,
雁咬著唇,唇上是淺淺的牙印,牙印是絲絲的紅色。
雁望著越來越近的站台,行李緊緊的擠靠在自己的腳邊,雁能感覺到自己的腳好像有些輕浮,好像老是踩不踏實。
火車,停了,雁卻邁不了那幾級腳步,下去,便是另一個世界了,兒子的身影再一次在雁的心顯現出來,兒子!想起兒子,雁的眼淚再一次默默的流了出來,兒子,對不起!
“快點、快點啊。”後麵的人大聲叫起來,雁的腳步堅定了下來,雁悄悄的擦幹了眼淚,天堂,我來了;地獄,我來了;曉,我來了。想到曉,雁笑了,雁知道自己走向的是天堂,身後被自己拋棄的那個世界才是地獄。
站台,是熟悉而陌生的。熟悉,是因為曉無數次的給她描述過;陌生,是因為雁的腳步第一次真正站在這個站台。
向北,一格、兩格、三格,站台的第一個售貨亭,曉正在抽煙,曉的臉上是最瀟灑的微笑,手機緊緊的貼在耳邊,手機提示有人在撥打自己的號碼,“好吧,下次再聊,我老婆下車了,嗯、嗯,放心吧,不會忘了你的,掛了。”
曉看手機提示,號碼是雁的,抬頭,雁拖著行李箱,腳步有些沉重地越來越近。
曉,笑了;曉,舉起了手,“雁、雁。”
行李被丟在了腳步之後,兩雙手跑到了腳步之前,擁抱、擁抱,緊緊的擁抱;親吻、親吻,熱烈的親吻,世界沒有了,有的隻是雁和曉激越的心跳。
兩個人坐進出租車,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手心是兩個人的溫暖,還有,柔情。
眼神時時的在狹小的空間碰撞,火花在兩個人的心熊熊的燃燒著,兩個人,深情地相視微笑、微笑。
曉的家到了,不寬,但很整潔,一房一廳一廚一衛,不過,衛生間比廚房還寬,一個潔白的浴缸安靜地守候在那,曉,一定很喜歡享受沐浴的過程。雁,悄悄的笑了,雁,也喜歡。
門在身後被曉輕無聲息地關上了,曉轉身緊緊的摟住了雁,雁閉上了眼睛,溫柔地撫摸曉從身後環抱著自己的手,輕輕的、輕輕的,撫摸、撫摸。
呼吸成了房間最嘈雜的聲音,衣服成了身上最沉重的累贅。
時間似乎過得太快,呼吸平靜了,兩個人依然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曉吻著雁,雁幸福地笑著,眼神在曉的身上、手在曉的身上,溫柔、溫柔……
浴缸是茉莉香的泡沫,雁把自己完全的沉沒在了水中,雁把泡沫塗滿了自己的臉,雁流淚了。
雁想起了遠在家鄉的兒子、雁想起了家的他、雁想起了和曉的相識相愛。
認識曉,是在去年雁生日的那天。
那天,曉做好了飯菜,丈夫和他的姐夫同時走進了家門,看見姐夫,雁扭轉了頭,兩個東西都不是好人,是酒鬼,丈夫喝醉了酒就會瘋狂的折磨自己和打自己,姐夫又總會假裝喝醉了對自己動手動腳、說些不是人話的話。
雁很討厭他們!
來給雁做生日的親戚們陸陸續續的來了,又陸陸續續的走了,餐桌上坐著的還是那兩個不是東西的人。
雁在廚房開始整理衛生,姐夫倚著廚房的門看著雁,姐夫的眼神是綠色的光芒,姐夫綠色的光芒在雁的身上曖昧的轉,“雁,他醉了,我沒醉,太辛苦你了。”姐夫悄悄的到了雁的身後,一股濃烈的酒味開始在雁的身上撫摸,“雁,我知道他對你不好,姐夫心疼你,看你這細品嫩肉,唉,他竟然還舍得打你,哪像你姐那黃臉婆,皮厚肉糙的怎打都沒事啊。”
雁疵緊了眉頭,去了另一邊擦拭櫥櫃。
“雁,你知道的,姐夫喜歡你,他有什用,除了折磨你打你能給你什?”姐夫又跟了過來,抓住了雁的手,“雁,我好想你。”
雁再也無法忍受,“姐夫,請你清醒點,我討厭你!”雁丟下了手的抹布,進了臥室,臥室丈夫正在看著自己。
姐夫告辭著走了。
“呸,狗東西,以為老子不知道他的破事啊,隻不過老子想多賺他的錢而已。”丈夫狠狠的一口濃痰吐在了整潔的臥室,雁咬著牙關,抑製著滿臉的淚水,默默的起床,丈夫已經在打呼嚕了。
雁打開了電腦上線,淚,再也無法控製,淚,成了斷線的珠子,流下去、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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