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戀戀芒果 本章:第437章

    華年成端起了藥碗,見他睜開眼來,他歎了口氣道:“王爺心有她,何苦拒人於千之外?”

    他接過華年成手中的藥碗仰頭一口喝盡,這才又緩緩靠躺下去,側身朝內,低低道:“她已是皇上的妃子。”

    華年成再想說什,到底噎住,最後輕歎了口氣。將藥碗收拾起,他才又道:“您先歇會,稍晚些我再讓他們做些吃的上來。”華年成起身行至門口,才將房門打開,便見袁逸禮站在外麵抬手正想敲門,沒想到門恰好從麵開了,他顯得有些尷尬,低咳嗽一聲道:“我要見王爺。”

    華年成本能地側路朝麵看了眼,才低聲道:“王爺歇著,袁大人有事嗎?”

    他筆直站著不走,仍是道:“請華先生進去通報一聲,我有些話要和王爺說。”

    “這”華年成很是為難,正想著理由拒絕,忽而聞得燕修的聲音傳來:“請袁大人進來。”

    華年成愣住,見袁逸禮已整裝入內。

    門一關,將頭的一切都隔開了,華年成蹙眉站了片刻,終是抬步離去。

    袁逸禮拂開了帷幔入內,錦繡屏風後,燕修就著軟枕靠著,目光淡淡望著來人。袁逸禮上前,不情願地行了禮,燕修低聲道:“外麵桌上有茶,本王身子不適,袁大人需要請自便。”

    袁逸禮略一點頭,沒有回身倒茶,開門見山道:“王爺該知曉嫿妃娘娘如今的身份,即便你們之前有什情分,如今也該避避嫌。下官不希望娘娘因一時不慎的行為而被人詬病,是以下官懇請王爺及早起程上路。”

    燕修輕緩一笑,未曾想他來竟是為了這個。不過他倒是欣賞他這種幹脆的作風,是一是二永遠涇渭分明。

    袁逸禮見他笑了,臉色沉了幾分,目光落在他蒼白的臉上,不悅地問:“王爺笑什?”

    他的話語弱卻清晰:“本王還以為袁大人不喜歡她,否則怎會當著全天下人的麵退婚。”

    一句話便被戳中痛楚,袁逸禮的眸子微縮,沉下聲音道:“那是因為娘娘心高氣傲,覺得該有更好的歸屬!”

    燕修不禁莞爾,淡而柔和道:“本王認識她時她還是個孩子,不過十歲,是被她爹趕出方家去白馬寺的。她央求本王教她琴棋書畫,說她長大後是要嫁給金陵袁家的二公子的,袁家乃書香世家,她不想給未來的夫君丟臉。”他清弱眸華一抬,落在袁逸禮震驚無比的臉上,“本王隻知那時候,她心心念念要嫁給你。”

    心心念念要嫁給他

    一字一句都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打在袁逸禮的心口,他不自覺地擰緊了眉心。麵前之人側臉微弱咳嗽幾聲,才又道:“當年方家二夫人沈氏設計讓方同趕走她,原來是想讓方家二小姐嫁入袁家,本王一早猜到,說與她聽,她倔強地說不信,後來她找方同理論,還被打得遍體鱗傷。方同告訴她,要嫁給袁家二公子的人不會是她,將是她妹妹方,她則被棄在白馬寺。後來先皇駕崩,新皇登基,二夫人又想自己的女兒入宮為妃,但又不願舍棄與袁家的婚約,這才又想起她這後來的事,想來袁大人比本王還清楚。”

    這悠悠一番話說得袁逸禮臉色大變,他惶惶似記得他第一次見她時,她問他真的要娶她嗎?問他愛她嗎?問他會對她好嗎他當時覺得她問題太多,覺得她很煩,他甚至都不想理她,他竟不知那時候,在那一場婚約,她就像是個小醜,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所以她拒絕了,拒絕做方的替身他卻心生怨恨,還當著全天下人的麵堂而皇之地悔婚,還自認為很解氣

    他仿佛開始明白自己後來慢慢滋生的悔意從何而來了,他本不該那樣對她的,她曾一心一意要嫁給他,她曾經那樣單純是方家毀了她,亦是他害了她!

    “王爺為何告訴下官這些?”他強壓住胸口的怒意,負於身後的手早已重拳緊握。

    燕修慘淡一笑,低語道:“她是個可憐人,在你與她的婚約,她選擇了放棄。而本王,亦不是她所等待的那個人。”

    袁逸禮脫口便道:“婉妃娘娘到底哪比她好?”關於那次上陽行宮的事,他作為負責的官員自然曾耳濡目染,隻是此時事關皇家名譽,他隻做未知罷了。

    燕修笑容清淡,卻不願再說。

    方嫿在廚房找到了華年成,他洗淨了藥罐正小心地用布抱起來,抬頭便見方嫿進去。她開口問:“他喝了藥了?”

    “喝了。”華年成笑了笑,“這不是方姑娘該來的地方。”他將藥罐抱在懷,燕修去哪,他都會帶上藥罐走,這些年從未改變過的習慣。

    方嫿跟他出去,低聲問:“怎不見元白?”這若擱在平時,元白定凶神惡煞擋在燕修房外不讓她入內的。

    華年成笑道:“在房睡覺呢。”

    “怎會?”方嫿訝然了,今夜鬧出那大的動靜,元白怎會睡得著?

    華年成回頭看她一眼,小聲開口:“我在他的茶水下了點東

    西。”

    她吃驚了:“為什?”

    他神秘道:“我以為王爺會去找你,怕元白又壞事。”

    “他為什會來找我?”方嫿的心“撲撲”的跳個不止,他不是討厭她嗎?怎可能會來找她!

    二人穿過了簾子出來,華年成抬頭便見袁逸禮從燕修房內出來,他忙道:“我得上去看王爺了,看來袁大人和王爺的話說完了。”

    方嫿聞言跟著抬頭看了眼,身側的華年成已幾步上樓去,她不免皺了眉,袁逸禮與燕修能有什話可說?

    “袁大人!”她站在樓下叫他。

    袁逸禮驀地站住了步子,目光看向底下的女子,她仍是輕紗遮麵,華美瞳眸定定望著自己,他略一失神,恍惚中似有瞧見那日輕紗帷幔後,女子悠悠問他喜歡她嗎?

    又是一聲“袁大人”令他出竅的魂魄瞬間歸位,他忙走下樓梯去,低低問她:“娘娘有事嗎?”他的眸光低垂,靜靜立於她的麵前。

    方嫿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這大約是第一次他在叫她“娘娘”的時候絲毫不帶嘲諷與輕蔑,她試探地問:“袁大人病了?”

    若不是病了,就是鬼神附體了,他可是一直瞧不起她要做皇上的女人的!

    他的臉色鐵青,低著頭道:“不是,臣隻是”

    “隻是什?”

    “吃撐了。”他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繼而又道,“容許臣出去走一走。”語畢,他走得飛快。

    燕修那些話還在他腦中一遍遍地流淌,他看見她,似乎更加重心中罪惡,他真不該那樣對她,大哥說他小氣,他覺得他實在太可惡了,如此報複哪還是大丈夫所為?

    外頭的侍衛見他出去,忙朝他行禮,他淡淡問:“可有什發現?”

    “沒有,大人請放心,屬下們絕不會再讓人接近客棧的!掌櫃那也打點好了,直到我們離開也不會再有別的客人了。”侍衛低頭稟報著。

    袁逸禮點點頭,見侍衛們的臉色一變,忙都低下頭去:“娘娘。”

    袁逸禮吃驚地回頭,見方嫿也跟著出來了,他正了色,開口道:“晚上風大,娘娘請回房。”

    她卻不走,方才出來時隱約聽的侍衛的話,此刻便上前問:“今夜到底是什人?”

    袁逸禮的神色凝重,搖頭道:“下官失職,那人蒙了麵,不知是何人。”

    方嫿的黛眉微蹙,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她是奉命去洛陽的,誰會來監視她?燕淇的人也不可能,否則他不會拍袁逸禮來。

    “莫不是大人得罪了什人?”她得罪的全都在皇宮,眼下是不可能會出來的,袁逸禮倒是有可能。

    她一問,袁逸禮首先想到一個人——容止錦。不過他馬上就打消了這個疑慮,他與容止錦雖有不合,可照容止錦的性子應該不是那樣無聊之人。

    那會是誰?

    方嫿看他的神情也知他在思考,便也不打擾他。她轉身,目光看見客棧邊上那棵巨大的槐樹上,如今已是初秋,夜風中,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聽在耳顯得越發地森冷。

    “王爺慢點兒。”

    麵傳來元白的聲音。

    方嫿吃了一驚,華年成不是說元白被他下了藥睡了嗎?她忙回身,見元白扶著燕修出來,外頭風大,吹得他身上罩著的披風高高揚起。店的小二忙跑過去將他們的馬車牽過來,元白上前將車簾卷起,一手扶燕修上去。

    華年成也出來了,帶著隨行的行李。

    方嫿驚道:“王爺這樣晚了要去哪?”

    華年成似終於逮著機會說話,忙道:“王爺忽然不留宿,要走,我等勸不”

    “華年成,何時要你多嘴!”燕修低聲喝斥他,他扶著車沿便進去,車簾直垂,從頭傳出輕微的咳嗽聲。

    華年成隻得道:“元白,去把王爺的書拿下來。”

    元白不說話,一溜煙跑得飛快。

    方嫿卻突然想起什,猛地回頭看向身後的袁逸禮,他被她犀利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不動聲色地別開了臉。她的聲音已傳來:“袁大人跟他說了什?”

    “娘娘,發生了什事?”蘇昀聽到聲音也出來了,她還以為她在九王爺的房呢,誰知一轉眼所有人都在下麵了,是她錯過了什嗎?她跑至方嫿身邊,見她正生氣地看著袁逸禮,蘇昀也跟著看向身側的男子。

    袁逸禮揮手讓侍衛們都下去,這才道:“臣隻是告訴王爺,他與娘娘身份有別。”

    方嫿臉色大變,y

    朝馬車走去,袁逸禮跨一步擋在她麵前,壓低了聲音道:“娘娘該讓王爺今晚就離開!”

    蘇昀自然已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忙上前握住了方嫿的手,她的指尖冰涼,冷冷道:“大人果真鐵石心腸,本宮卻不能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用力推開袁逸禮,徑直走

    向馬車。

    車簾被人從頭挑起,燕修整個人隱在昏暗光線下,他隻道:“娘娘請回,本王記掛昌國的疫情,是以要先行一步。”

    她卻一把拉住了馬韁,朝華年成道:“扶你家王爺回房去,本宮不許他離開!”

    不許她說不許,說得那樣堅定那樣沉。

    蘇昀也不免怔住了,認識她以來,隻覺得方嫿心思玲瓏,是絕頂聰明的女子,而蘇昀所見她便是一個極會隱忍之人,她從沒想到那樣看似柔弱的女子也能這般強硬。

    蘇昀的嘴角緩緩揚起,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那喜歡和方嫿在一起了。

    元白的動作飛快,這會便已經出來了,華年成回頭朝他道:“把東西搬上樓,王爺要留下。”

    元白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又看一眼拉著馬韁繩的方嫿,瞬間就明白了事情原委。方嫿的聲音略低,開口道:“王爺請下車。”

    不待燕修說話,元白便抱著箱子上前道:“王爺的書屬下拿來了,您不是說現在就要走嗎,那我們媲”

    “主子在說話何時輪到你來ch

    嘴!”方嫿冷冷回頭睨他一眼。

    這一眼,三分犀利七分怒,令元白不自覺地愣住。他仿佛是此刻才意識到麵前的女子已是大梁的嫿妃娘娘,早不是昔年在白馬寺可任由他欺負的小姑娘了。

    蘇昀見元白吃癟的樣子頓感暢快,她早看他不爽了,眼睛長到天上去了,看誰都不順眼似的。她笑著跑上去,跳上馬車道:“王爺請下來,奴婢扶您。”

    她伸手過去,他卻沒有動。

    車內光線幽暗,他靜靜坐著,目光直看向簾外的女子。那一雙明眸從容不迫地凝視著他,絲毫不見退縮畏懼。

    蘇昀無奈地看了方嫿一眼,她不走,壓低了聲音道:“你還不出來,是要我親自上來扶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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