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愛的痛苦秘密(3)

類別:未分類 作者:(美)托馬斯·沃爾夫 本章:第340章 愛的痛苦秘密(3)

    “托馬斯·沃爾夫係列(套裝共3冊)(天使,望故鄉+時間與河流+網與石) 書海閣(w)”

    他看見她穿著柔軟光滑、富麗奢華的絲綢織品,情意綿綿地投入某個令人厭惡的小夥子的懷抱中。有時候,會是個滿頭金發、臉蛋圓潤光滑的小夥子;有時候,又會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藝術家,他在女藝術家端來的茶杯麵前神情憂鬱,倦怠溫柔地將渾身珠光寶氣、柔軟純潔的玉體攬入懷中;有時候,又會是劇院某個的可憎的男演員,某個形容瘦削、一臉惡相、長著令人厭惡的絡腮胡的年輕人,他是劇場那些淫蕩娘兒們的男寵,有些傲慢無禮——他是我們團最優秀的男演員之一,在布達佩斯做過某些歡快淫欲之人的年輕情人,在維也納有過一段風月情史,或者在“紐波特年輕人俱樂部”風景宜人的偏僻地帶有過一些愉快的風流韻事,你說怪不怪!從他們幽默、“文明”高雅的言談舉止來看,他們差不多和那些有關歐洲娼妓和通奸者的戲劇作品中令人愉快的、優雅的人一樣出色。當他癲狂的大腦想出這些自我折磨的圖景時,他的臉因這些憎恨、充滿蔑視的言語而扭曲變形,不禁心潮澎湃,痙攣地咆哮著。

    哦,在這些精心編織的愛與背叛中,她是否快樂、開心、機智、思維敏捷、無憂無慮呢?她是否因為時尚的藝術劇院的喜劇所具有的“輕鬆”格調而不把它當一回事兒呢?可愛的先生們,告訴我,這算得上輕鬆、愉快嗎?哦,好了!她怎能心安理得地坐著,輕鬆、優雅地談論通奸之類的話題呢?她們在談話這類話題時,是否也像談仙女和女同性戀等歡快的玩笑那樣優雅自在呢?

    哦,告訴我,現在就告訴我!她和她的朋友們,就是那些他在寓所見過的有錢、性感的猶太貴婦們——她們是否對通奸、泛綠的手紙、透明紙、卡爾·柯立芝、健談者、舒伯特兄弟、禁酒令,以及愛麗絲·福特·麥克道格爾的廚房天井樂此不疲?她們是否對皮蘭德婁[96]的劇本印象深刻?她們理應如此。她們雖然健康而時尚,但她們屬不屬於勞倫斯那一夥人呢?她們有沒有讀過最新出版的所有書籍呢,親愛的朋友們?她們是否麵帶知識分子特有的傲慢、輕蔑的微笑,注視著其他訂戶們的麵容?有沒有在幕間休息時歡快的走動中,向晚上所有富有教養的同行們傳達出最後的勝利和輕蔑之情?她們認不認識林恩和阿爾弗雷德,我仁慈的上帝?她們有沒有見過這些東西,有沒有讀過那些書,他們是不是“優雅”或“高貴”或“齷齪”的子民呢?她們是否知道所有這些言語,是否記住了所有的答案,是否知道人們嘲笑的所有時機,知道嘲諷事物的尺度,以及所有關於敬畏和崇拜的得體禮儀?

    哦,我可愛的朋友們,她們是否聰明、伶俐、勇敢、時尚,是這個時代最新潮的奇跡,比她們的父輩更加出色嗎?他們非常美麗,非常優雅,非常清楚像他這樣的泥胚子通常會遇到的哀傷與痛苦,也絕少背負過在浩瀚無垠、永的天空下的悲傷與痛苦的重擔。

    難道他們沒有被歲月和科學的奇跡從仇恨、愛情、妒忌、激情和信念的摧殘中解放出來嗎?這一切已經深深地根植於人類生活的結構和靈魂達兩萬年了。哦,難道她們沒有告訴你,誰是由更為卑微的泥土造成的,或許在這片卑微的土地上你的內心被填充得嚴嚴實實、不堪重負(隻要你足夠富有!),這位能夠分析你身體紊亂的內科醫生,會用四十種時髦的治療方案為你的病痛開列處方,用深奧、古老、痛苦的詛咒一周三次地教導你,用一種時髦的、贖罪的、長達八個月的神秘魔力將你們悲傷、負擔過重的精神從其痛苦、愚蠢的混沌中補救出來。

    是的!難道在這種同樣的魔力中,她沒有使自己從所有的恐懼和人所共有的幻影中永遠地解救出來嗎?有沒有在吃了同樣的藥之後,變得如此出眾、健康、神智健全、精明狡猾呢?而目前,他難道沒有哭泣、祈禱、懇求、乞求、威脅自殺和報複嗎?沒有表現出妒忌、憤怒、痛苦、哀傷、悲憤嗎?他難道沒有斷言自己是世界上最高貴、最不幸的女人,她的悲傷、悲劇和愛情是史無前例的——一切都毫無理性、狂熱、放縱、迷亂,仿佛她是始祖夏娃唯一的、有些無知、飽受困苦的孩子,一年四季始終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仿佛她喧囂、無知的靈魂根本不知道這治愈人傷痛的光芒?一點沒錯!他們都是一群罕見、捉摸不透的人,是這個時代自由開化的寵兒,超脫了自己卑劣、不完美的泥胎,超脫了這片充滿勞作與痛苦的、散發著汗臭味的土地。

    突然間,他很想知道自己是否會像黑夜中的一條瘋狗那樣被扼死,竭其全力撲向這個由冷酷的幻影構成的世界,因痛苦而發瘋,絕望地死在腐臭、冰涼的死屍中,這些死人是一群無牽無掛、無足輕重的人,他們感其所感、想其所想、信其所信,但是他們有能力感知、有能力思考,什都不相信。如果他愛上了一個從未愛過自己的女人,如果他現在變瘋了,那他是否會因一件易碎的玩具、變幻無常的麵團和油脂、在空中嬉戲的蝴蝶和麻雀而感到挫敗、迷惘、一蹶不振呢?

    或者,這種背叛是否已經在沒有快樂、輕鬆、敏感、善意的愚弄下秘密地實現了?她是否在某個充滿活力、極其迷人的春天,像被鴉片麻醉了一般,柔情似水地投入了某個性感、黝黑的年輕人懷中?或者某個嘴唇厚厚,長著外翻、性感鼻孔的男演員懷?或者某個渾身潮濕、皮膚白皙且幹淨、脖頸粗壯、性欲旺盛者的懷?要就投入某個皮膚黝黑、悶悶不樂的年輕人懷,他急躁地叩著桌子,他曾經“在巴黎生活過”,他皺著眉頭滿腹牢騷,抱怨自己懷才不遇?她有沒有含情脈脈地看著對方,輕輕地撫摩著他瘦削、黝黑的麵容,用驚訝的口吻說他的臉真“迷人”,“如此精致”,而且“就像天使的臉”呢?

    她有沒有對他說過“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你有多俊美”?她有沒有說過:“你具備了我所認識的所有人身上最偉大、最美好的品質,最偉大的能力、最了不起的才華。永遠沒有人能像我這樣了解你高貴、富足的精神。”

    還有,她有沒有說起過在那些將他們拆開,讓真正的幸福化為泡影的歲月中悲劇般的差異呢?她有沒有說到自己生活中的痛苦,有沒有在講述時痛苦流淚,繼而起誓說,這就是“她生命中偉大的愛情”,與之相比,以前的愛情和生活都微不足道;她有沒有說過以前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也絕不可能相信這種榮耀的愛情竟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且還在整個世界曆史上絕對無法與此相媲美的愛情?她有沒有誇大其詞,說得天花亂墜,有沒有在說起崇高的愛情和神聖的純潔、永的信仰、身體與精神的奉獻時,就輕易地向自己妥協了呢?

    他茫然地盯著躍動、神奇的綠色中心,一幕幕令人厭惡的圖景穿行在他瘋狂的大腦中,接連呈現出死亡和羞恥的恐怖畫麵。他陷入了一個愚昧、墮落、瘋狂的陷阱之中,他憎恨生活,憎恨湮沒了他生活的一切可惡之事,在世界專注、冷酷的注視下,在毫不掩飾的悲哀中被剝得一絲不掛,他無法避免也無處藏身,他無法向任何人訴說負荷在他心頭的邪惡和恐懼。

    有時候在中午,當他看著埃斯特緋紅、健康、討人憐愛的麵龐時,他就會想起過去所有美妙的時光和歌聲,就會滿心歡喜、神智健全;當埃斯特離去之後,她在夜晚和不在身邊時冷酷而不祥的幻景,以及這個腐化、無恥世界上的巨大、邪惡之花,就會再一次在他身上被喚醒,帶來強烈、明顯的恐懼。癲狂就會像惡性的汙點一樣再次向他湧來,毒害他的骨頭、大腦和血液。

    這時,他就會打電話給埃斯特,如果他在她家找到她的話,他會惡毒地詛咒、辱罵她,問她的情夫在什地方,她剛才是否和他在一起,即便她發誓說沒有別的人在場,他也會認為他已經聽到了那個情夫在他背後低聲耳語、竊笑。然後,他會再次咒罵她,告訴她以後再也不要回來找他。接著,把電話機從牆上猛扯下來,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再狠狠地踩上幾腳,似乎這個玩意兒就是毀了他的那個邪惡、惡毒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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