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瑤瑤沒被帶上手銬，被這句話恐嚇住不敢再吼，雙手捂在胸前穩了穩心神。

    譚青峰拉開椅子坐在她的麵前，邵炆坐在譚青峰的身邊，獵豹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到他的身邊，兩隻肉掌搭在邵炆的腿上。蔣瑤瑤簡直要看呆了，譚青峰注意到了她的視線，食指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麵。

    邵炆摸了摸獵豹的頭，五指收攏，將【感性】收了回來。

    蔣瑤瑤從未想過邵炆也身負異稟，後怕地咽了口口水，心翼翼道：“你們也不是正常人？”

    “姑娘，注意你的措辭，”譚青峰話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蔣瑤瑤見他凶神惡煞得便不理他，把頭轉向邵炆的方向，“你竟然是警察？”

    “不算。”邵炆淡淡道。

    蔣瑤瑤不明所以，兩隻手臂撐在桌邊，微瞪的雙目中透著好奇，“什叫不算？為什我放出來的東西和你的不一樣？”

    邵炆張了張嘴，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悲哀，回想起她那捧著馬克杯喝奶茶的乖巧模樣，轉眼間卻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和她坐在審訊室的一南一北，女孩兒的臉上一直都掛著真爛漫，到現在都看不出有反省過的痕跡。邵炆不禁想問，是不是塌下來你都覺得自己會有母親庇佑？

    “瑤瑤，你不想知道你的母親現在怎樣了？”

    蔣瑤瑤的身子微微後仰，神情變得稍許黯淡，“你們肯定相信是我殺的，跟她還有什關係。”

    譚青峰氣到捶桌，橫出手肘撐住自己的身體，稍低的視線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凶狠的銳光，“你媽為了你去頂罪，傷心到住院，你還在這逍遙自在？”

    蔣瑤瑤反唇相譏：“我不是被你們捉到這了嗎！”

    邵炆低頭看著蔣瑤瑤的資料，後麵是在校成績，分數慘不忍睹：“昨是你的生日？”

    “對！”蔣瑤瑤恨絕道，“我昨剛滿十八歲！”在她十八歲的生日上，最愛她的女人和她最愛的男人選擇了背叛，這讓已經鑽進牛角尖的女孩兒恨透了這個世界。

    邵炆合上文件夾，交到了譚青峰的手中。

    譚青峰看也不看的把文件夾一丟，冷笑道：“聽，董勤要給你一個驚喜？”

    較的女孩身上囂張氣焰瞬間消失，她的眼前浮上了董勤幼稚青澀的臉，想起了一次又一次他把自己堵在巷道，勸自己不要總上那個老男人的車，他把零花錢全用在了自己身上。蔣瑤瑤失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當初，到底為什會殺了董勤？

    邵炆皺著眉頭，想去拉扯譚青峰一把，覺得他的言論對蔣瑤瑤來過於沉重了。

    毛躁的發絲根根豎起，蔣瑤瑤成了隻刺蝟：“他很煩！他根本不懂我想要什！趙銘懂！他就是懂得太多了才該死！”原本淡茶色玻璃眼珠如今變得渾濁起來，死死地盯著邵炆：“你也該死！騙子都該死！”

    邵炆皺起了眉頭，低聲道：“測一下她的精神狀況吧。”

    心智未成熟卻殺了兩個人，趙銘的死狀還能在腦海中映出，那已經是超越了謀殺的級別，邵炆開始懷疑蔣瑤瑤原本精神狀況就出現了問題，又或者是反社會人格。

    “我沒有神經病！”蔣瑤瑤，“我知道我做了什！我把董勤叫出來，告訴他我決定接受他了，要他帶我逃課，沒想到他真的去了。我在那把【理性】搭好，沒想到他連看也不看，直接走進去了。”

    邵炆一驚，手指捏著筆尖：“誰告訴你那東西叫【理性】的？”

    蔣瑤瑤愣住了。

    邵炆追道：“誰告訴你怎使用【理性】？”

    蔣瑤瑤閉上嘴，不敢再多。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不會殺你？”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理性】自譚青峰的背後而出直飛向蔣瑤瑤的腦袋。

    “青峰！”邵炆大喊道。

    蔣瑤瑤尖叫起來，兩隻手護在身前，身前多了一道光屏。譚青峰的【理性】穿過她的屏障，筆直的停在蔣瑤瑤的眼球一厘米前，蔣瑤瑤的汗水打濕了她的背後。

    “我不能！啊——！”

    譚青峰收回【理性】，側坐在椅子上，毫不忌諱的拿出煙盒，手指在錫紙上輕點，米黃色煙嘴冒了出來，“真想剖開你的腦袋瓜，看看麵裝了什！”

    董勤的母親跪在他麵前哭訴要追查凶手，不能打罵的女孩竟然是凶手，真是造化弄人。

    他伸出拇指，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把話都給我明白了，不然連怎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會死？”蔣瑤瑤的聲音發抖，“她我不會死的！她會保護我！”

    邵炆蹙眉：“他不會保護你，不然怎會讓你到這來？你被利用了。”

    “不……”蔣瑤瑤想到了那個帶著半邊麵具的女人，她手上可有槍，“她……”

    “你是一枚棋子，”譚青峰抽完了一根煙，煙頭丟在地上，用鞋尖碾滅，“這事兒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承擔的，趕緊出來，或許還能將功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