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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子哥……順子哥？”

    夏雲初給病患聽診完畢，一抬頭卻見李順扶著人在那兒發呆，不禁也有些愣。她伸出手去，在李順麵前搖晃了好幾次，才終於將李順的魂兒給喚了回來。

    李順一回過神，就見到夏雲初湊到他麵前，用一種十分幹淨的眼神看著他。他想起自己方才的那點兒心思，忍不住就是麵上一紅。

    幸虧他們二人麵上都戴了個大大的口罩，根本看不到臉，他的那點兒臉紅也就同樣被藏在了後頭，省去了許多尷尬。

    “你……看完了？”李順含糊地問了一句。

    夏雲初點點頭，一邊扶著那個昏迷病患的肩膀，同李順一起，扶著將人放到床上去躺著。

    她明知道李順不懂醫理，卻還是忍不住皺眉說了起來：

    “他們的情形總歸是不大好。我本以為隻是普通的鼠疫，沒想到這看著竟有些複雜。他們胸中恐怕有不少積痰，呼吸的聲音都快要被胸中濕熱的響動蓋過去了，恐怕不好辦。”

    李順當真是完全聽不懂這些，可見夏雲初皺著眉頭，也就跟著在一邊嚴肅地聽著。

    夏雲初卻也不是想要向旁人問主意，不過就是一邊自言自語著總結病情，一邊思索著接下去該做的措施。

    一般遇到這樣的情形，其實就該想辦法將肺部積液抽出，然後輔助以消炎藥物，好讓病人能夠順暢呼吸。若是能夠有呼吸機加以輔助，那就更好了。隻是，在這樣的地方，那些現代化的手段可謂統統沒有。

    夏雲初十分認真地思索了一回，想要從腦海中尋找一些過往的資料，才發現自己腦中簡直是一片空白，實在找不到治療瘟疫相關的法子。

    也怪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隻是稍微知道鼠疫的症狀和危害，對治療法子可從來沒有接觸過。現在她也沒辦法弄到疫苗，所能做的，就不過是為這些病患治療隨之而來的各種並發症。

    若是不治療，即便鼠疫要不了他們的性命，他們也會因為肺水腫或是淋巴潰爛感染而身亡。

    大秦並沒有十分發達的造紙工藝，夏雲初要了墨汁，在每個病患床邊上，簡單地寫上他們的症狀。有了這些分類，才好針對症狀給每個病患不同的治療。

    李順默默看著夏雲初在床邊上寫字，眼中光芒微微一閃。

    這些字邊，有好多是夏雲初自己慣常用的簡體。她雖然可以艱難地看懂醫書，卻還不習慣書寫大秦的文字。大秦文字的書寫同一般繁體字有些不大相同，又沒有標點，對夏雲初而言，不外於重新學習一遍。

    而且，這毛筆字也不是她所慣用的，就是已經練習了一段時間，也還是寫得有些歪扭。

    但她總歸還是懂得不少文字，同李順這種大字不識一個的尋常古人，那可是有著天淵之別。

    士農工商。

    就是在大秦，讀書人也同樣有著崇高的地位。所不同的，是在這個連年征戰的國家之中，武將的地位可就有些大不一樣。連著君王都對他們有相當倚重，自然就必須要給他們崇高的地位，哪怕這樣的給予，恐怕是君王並不很樂意的。

    李順也算得上是個武將。隻是，他一直以來所追求的，都不過是最平常的生活。隻是一個普通小兵，他也甘心就在這個位置上呆著，全然不問以自己的能耐，是否有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