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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料病患可不僅僅是費神那簡單，還是個十足的體力活兒。

    就算有李順在旁邊幫忙，夏雲初也還是漸漸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甚至在有一次給病患看完症後，起身太猛，差點兒沒一頭栽到病人身上去。

    幸虧李順當時就在邊上，眼明手快地扶著夏雲初，卻也是嚇出了身冷汗。

    他倒是想要勸夏雲初多歇息一陣，可見到夏雲初的眼睛以後，就知道自己再怎勸也是無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搶在夏雲初前邊，將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事情總歸就這樣多，他手腳快一些，夏雲初需要做的事情就少幾分。

    隻是，在這營帳當中，事情偏偏就好像是忙不完一樣。

    又或是因為他們人數本就不夠，而事情又太多，所能做的，不過就是盡量照料好每一個病患。而夏雲初一旦空出手來，則有更多的事情是需要做的，根本就空不出什閑暇來休息。

    李順並不是個多大義凜然的人，卻也不會因此就埋怨，隻是更盡心盡力地做事。

    可不管他們二人再怎賣力，營帳邊的病患卻還是一日一日地減少。這可不是病患就痊愈了，而是在這樣盡心盡力的治療當中，也還是有不少病患漸漸步入死亡。

    營帳中有不少病患蘇醒過來，可更多的，卻是直接就陷入長眠，再也沒有起來的機會。

    剛開始那幾日，李順不過是隔三岔五地到營帳後頭去點火，燒的甚至大多是鼠類。可後來，他往來的次數也跟著頻繁，有時候甚至在一日之內，就要多次跑到後邊去點火。

    “這些屍首都是瘟疫的來源，不能隨意堆放著。能早一刻燒掉，對活著的人都有好處。”

    夏雲初是這樣同李順講的。

    她到如今也還是無法習慣，見到病患死亡，她總是要露出一副難過的神情。可即便這樣，她卻也還是相當冷靜，在看著那些屍首的時候，就隻將它們全當成是病源。

    死者本也應當有尊嚴，隻可惜在活人的性命麵前，他們的尊嚴就顯得太過薄弱了些。

    夏雲初甚至都沒時間好好靜下心來，看著那燃燒的火焰發呆。她隻知道自己若是不努力一些，那迎接他們的，將是吞噬整個大軍的烈火。

    唯一讓人感到慶幸的，是對麵敵軍的情形。

    他們可以說是不能更糟糕了。

    在夏雲初引動天雷燒毀了他們的軍糧以後，他們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掛著免戰牌。

    宋天嶽還沒那能耐，將大秦的細作打入到敵軍陣中，所以也就無法得知內的詳細情形。秦軍遠遠望過敵陣一回，探子回報，說那邊的情形看著就不大好。

    缺吃少喝，又沒有夏雲初這樣思想超前的醫官，那軍中髒亂的模樣也是可以想象的。

    而越是那樣的環境，就越容易爆發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