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你就是自己的神
奇跡神廟一扇扇傳送門橫成一排，門前列著長長的隊。
光芒從那扇看上並不算大的門中湧出掃過廣場，便能夠將人或者物送到足以被稱為彼岸的遠方，人力有窮盡之時，但是夢的力量卻沒有界限。
赫爾法斯也排著隊，在人群之中走向那夢的門扉。
“啾！”
遠處的天空，有著一隻鳥兒在徘徊。
那鳥兒總是跟著他，但是又不敢靠近，隻是發出一聲聲啼叫在呼喚著他，好像在期盼著他回頭或者認出自己。
當看到赫爾法斯終於走到了傳送門前，那鳥兒終於落了下來。
她化為了神形，站在赫爾法斯的身後。
“請停下來吧！”
“都曾經為我帶來幸福。”
但是也沒有任何一刻像這樣，不再在乎。
他回過頭來，看著對方。
“我已經做完了我想要做的一切，我實現了我的理想，我體會盡了我想要的各種感覺。”
“至少在成為黑之王的時候，我是很高興也很滿足的，我也曾經那樣期盼能夠成為大家渴望的神明，和所有人一同期盼著未來。”
“而在我忙碌的時候，你徘徊在雲海上的身影，在我窗台前的停留。”
赫爾法斯說：“因為我也這樣希望。”
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還是要這樣做。
“所以最後。”
“其實，我並沒有太多遺憾，我做了我理想之中的王，也當了我想要當的神。”
對方為什總是不願意停下，他明明也沒有那執著，她後來才大概明白，因為對方內心是迷茫且空洞的。
“我不想要去考慮所謂的命運，其他人的意誌和欲望我也不想再管，這一次我隻是單純地為了自己前進。”
“赫爾法斯，不值得。”
“但是，那一次次輪回轉世的人生。”
“不是為了他們，隻是我想要這樣做。”
她唯一所親近的，隻有那根赫爾法斯曾經停留過的神話支柱。
很明顯，晴天對於那些拋棄和遺忘赫爾法斯的存在非常厭惡，從她幾乎從來不和那些龍和魔女接觸便可以看得出來。
但是此時此刻，晴天感覺明明對方已經放下了很多東西，也不再追尋成為那個完美的人王，神聖的神祇。
“晴天。”
最後，赫爾法斯準備以這樣一段話結束這個話題。
“我也該去找回真正的我了。”
“那些背叛過傷害過你的人，他們不配。”
他在腦海幻想出了一個完美且神聖的自己，希望自己能夠變成那樣一個人，他不斷地逼迫著自己朝著那個完美的自己前進，絲毫不敢停歇。
說到這的時候，赫爾法斯喊出了鳥兒的名字。
晴天：“那您為什還要前進？”
赫爾法斯從一開始就知道有很多人在看著自己，也似乎感覺到了有什在等待著他，當他不再是眾生的王和他人的神時，他對於許多東西看得反而更加清楚了。
晴天腦海之中再度浮現出了那個總是忙碌不休徘徊在書房的身影，不論春夏秋冬還是年複一年。
他被命運注視著，他帶著某個使命，他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有著如此強烈的感受和體會。
“靠近我會被命運所注視，也會被無數人關注，鳥兒。”
他早已認出了對方，隻是此刻他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赫爾法斯終於駐足。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赫爾法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人希望我繼續往前走。”
“可能最後不盡如人意吧，但是有些事情是自己選擇的，我選擇了一條我幻想之中的道路，因為現實的結局不圓滿怨恨和責怪他人也沒有任何意義。”
說出這樣一番話，就像是赫爾法斯不再沉溺於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他也同樣告訴麵前的鳥兒不必再為他而執著。
不過在晴天看來他說這句話就像是已經知道了真相：“您已經知道了？”
“愛恨、怨懟、憤怒、不甘、幸福等等等等，很多東西我至少曾經都擁有過，哪怕後麵失去了。”
他看著晴天的眼睛，告訴對方。
晴天：“您這樣走下去就可能無法再回來了，祂們已經製定好了命運，就和上一次一樣，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你前進，你沒有必要為他們做到這一步。”
赫爾法斯搖了搖頭。
“你可以自由自在地飛著，何必落入這漩渦呢？”
“哪怕那盡頭依舊不盡如人意，但是起碼在這最後，我想要知道我從何而來，又為何而去。”
晴天看著赫爾法斯，她的嘴巴張開又合上，秀氣的眉毛也隨之變化。
她似乎有些難過：“您可以留下來，再當一個神。”
赫爾法斯說：“我已經不再是任何人的神了。”
晴天說：“您可以當我的神！”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晴天的眼眸閃爍出了期待的光。
赫爾法斯笑了，這還是他歸來之後第一次笑，他仿佛再度看到了曾經的那隻鳥兒，那個在神邸散漫且搖搖晃晃的身影。
“你不需要這樣一個神，你就是自己的神。”
“晴天。”
“是你選擇了自己的名字，也選擇了自己的未來。”
這個時候，遠處的傳送門已經調試好了坐標。
赫爾法斯轉過身，朝著那散發著金色光芒的門走去。
看著赫爾法斯離去，
這一刻。
晴天終於明白，她是留不下赫爾法斯的。
就像是對方上一次離開的時候說過的那句話，他在這已經沒有錨點了。
夢境的光從那神殿的門中傾斜而下，覆蓋在了赫爾法斯的身影上，也漫過了他停靠在廣場上的飛行鐵塔。
最後，
猶如海浪拂過沙灘，將所有的痕跡都一起帶走。
——
跨越那一扇門。
眨眼間就來到了虛無神界的最深處，遠方已經可以隱隱看到祇柱的光影透了進來，這是一段赫爾法斯都不清楚有多遠的距離，不過他知道那是一段普通神靈根本無法飛躍的天塹。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