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雲雪之巔在哪？”

    “在……”

    念兒隨口一問，令我當場石化。

    想來恢複記憶開心過頭，滿懷期待出發去找舜璟，結果竟被這個問題難住。

    雲雪之巔不在山尖，不在地麵，猶如雲朵般浮盈在半空中。

    我扳著指頭數上一數，自己去過寥寥兩回，還每回途中浮想聯翩不記路，都靠舜璟禦劍搭載我。

    頷首一細想，撓心啊，怎去，連個參照地都沒有。

    “呃，白姨，你不知道路啊！”

    看我傻眼半，念兒捧著臉不可思議望著我，著實為我擔憂，也為他自己的未來擔憂。

    我尷尬捋捋頭發，抹掉額頭汗珠，努力解釋。

    “是這樣的，白姨要找的人住在雲雪之巔。嗯，我估計得上清虛觀再撞一次寂淵鍾，把我要找的人引出來。念兒，要不白姨先送你回你們以前住的屋子，你在那兒等著白姨回來。”

    念兒一聽，緊張兮兮地死拽住我衣角，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白姨，萬一你去了回不來，我怎辦。”

    念兒的擔憂也沒錯，我跟著長長歎口氣。

    以我如今在凡塵的妖女身份，再闖寂淵，恐又引發一場廝戰。而且舜璟明顯已經不記得我，他過，他難得離開雲雪之巔，救我那幾回也是碰巧。

    如此一來，我心中犯難，感覺那人明明近在眼前，卻又咫尺涯，可望不可及。

    “要不，陪白姨先去煙波紅塵吧。”

    舜璟與洛不凡有交識，早晚會出現在玄門口。而我也每月需服玄丹解藥，這樣倒正好。

    念兒聲怯懦：“白姨，我不想去。那的人都叫我妖怪，會拿東西砸我，還會拿火把嚇我，我再也不要去那。”

    念兒話時，蛇尾不斷微微顫動，暴露出他內心揮之不散的焦慮。

    我且安慰道：“有白姨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到時白姨可以找件衣服幫你把尾巴遮住。然後每晚帶你修煉，用不了多長時日，你就可以幻化自如。”

    念兒沉默想了想後，勉為其難：“好吧。”

    哎，淺憶當年，我悄悄躲在青蛇姐姐的翠綠衣袖，溜到煙波紅塵。

    想不到，今日前往故地，卻是青蛇姐姐的兒子躲在我的白衫衣懷。

    世事重演，恍若隔世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