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瀟的命令在雲珂的麵前總是失效。
這小丫頭仿佛知道自己不會傷害她。
而且,他對她有多冷酷,她就有多討好他,讓他這個七尺男兒十分無語。
“我沒有哭,真的。”雲珂一邊抬手擦淚,一邊柔柔地笑。
能再見到大哥,她心隻有歡喜,怎會哭呢?
是身體的水積得太多了,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所以才從眼睛流了出來。
笑容還掛在唇邊,淚水卻仍在滑落,使她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滑稽。
葉容瀟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眼的冷淡愈來愈重。
馬車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動了起來,不是平日那種刻意低調的慢吞吞,而是毫無預兆地突然起步狂奔。
此時,剛剛湧上大路的人潮還未完全散去。
馬車受驚,一路狂奔,路人都驚慌地四散躲避。
原先圍坐在一起的黑衣人,突然整齊地打了一聲呼嘯,藏在路邊樹林的馬兒聽到聲音,蹄聲得得地衝了出來。
他們翻身上馬,動作整齊劃一。
然而,隻有一半的人數朝著馬車追去,另外一半卻調轉馬頭背道而馳。
雲珂緊緊抓住車壁,穩住身形。
這一路行來,她已經經曆過好幾次這樣的突變,每次都是如此,一半的侍衛護著馬車繼續前行,一半的護衛拖住追兵。
一半又一半,從她被擄上馬車開始,一路出清河縣、青陽郡……進入少陽郡,本來就不多的侍衛幾乎折損了大半。
這樣下去,他們還沒有走出少陽郡,就會被追兵追到了。
車廂瞬時安靜下來。
隻有馬嘶聲和路人的尖叫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然而很快,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隻有風聲擦著車身呼嘯而過。
雲珂一咬牙,用力扯開了車廂後麵被封閉起來的車窗,風裹著飛揚的木屑卷入車內,令得葉容瀟微微眯了一下眼。
就是這一瞬間,沈雲珂大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飛奔的馬車車窗外。
車輪揚起的泥水飛濺開來,遮住了人的視線。
然而,她還是看清了,就在車後不遠處,緊緊跟著十幾騎單騎,當先一人騎著胭脂馬,身穿銀白鎧甲,紅色獅吞口腰帶緊緊束住腰身,肩披大紅色短氅,整個人如一團彤雲般獵獵而來。
雲珂心下一沉。
追來的人為何偏偏是他?
心念才起,耳邊就聽得風中傳來喝罵聲。
“沈雲珂!你腦子有病就給老子去治,有本事給老子下藥,你他就別給人像死豬一樣抓走啊!”
楊世安看著前麵險險吊在車廂尾的少女,肺都幾乎要被氣炸了。
那死丫頭還想著要跳車嗎?
他當別人都是死人?
就算給她跳下馬車,也會被狂奔的馬匹給踐踏成泥漿!
她腦子裝的都是屎嗎?
在山莊,還敢給他下藥?若不是他和手下都被藥暈了,她又怎會被人抓去?真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楊世安“呸呸”兩聲吐出飛濺到嘴邊的泥水。
為了沈雲珂這個不知死活的臭丫頭,小爺他已經連追七天,夜也隻是稍稍打個盹,覺睡不好還好說,可害他吃也吃不好,心頭的火消不下去,越燒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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