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推薦名額的事,最終在和赤葦的商量下,一切塵埃落定。
和一般入試不同,醫學部推薦型人才的培養,是以學術型人材為中心。成功錄取的學生,今後會去各國交流參加研討會,所以在選拔時,其中一個必要條件就是有海外留學,或者參加過全國競賽經驗。
趕在十月底,各方麵都符合要求的渚沙,順利拿到了校長的推薦書,並在十一月的第一周,提交了一輪書類審核的申請。
十一月正是深秋,短短兩周之內,東京氣溫驟降。
錦係公園內,楓葉開得正盛,黑發少女從巴士車緩緩走下,絳紅色的隊服襯得她膚白若雪,一時間也分不清是楓葉更紅,還是眼前的少女更迷人。
2012年11月17日,墨田區綜合體育館。
台階上,音駒和梟穀兩隊站在兩側。在彼此緊張地對峙中,渚沙倒是顯得無比淡定:“赤葦君,今天還請多指教了。”
“仲川san。”少年也是一臉平靜,眼卻多了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他說:“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音駒會和梟穀遇上。”
“哦,是這樣嗎。”渚沙挑了下眉,“我倒覺得赤葦君的表情,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仲川san不也是。”赤葦說完又道,“話說仲川san,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
“嗯,我記得,我也記得赤葦君答應過我的事。”渚沙眯起了那雙貓瞳,“所以今天,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赤葦頷首笑了下,說:“好,求之不得。”
像是被拉滿的弓|弩,弦上的箭,一觸即發。
俗話說,看到比自己更緊張的人,緊張感便會消退。原本還是一股火藥味的眾人,此刻不禁發出了同樣的疑惑——
所以今天到底是音駒對梟穀,還是仲川渚沙對赤葦京治,不然的話,你倆先去旁邊打一場?
玩笑歸玩笑,當女子組的比賽結束後,渚沙還是收起了笑容,默默攥緊了衣角。
陪著少年們比賽,今天不是第一次,但之前的比賽實力懸殊,結果也並無懸念。
如今他們距離全國大賽,是真真切切隻有一步之遙,麵臨的又是梟穀這樣的強敵,贏了這一場,便能直接晉級全國,如果輸了,就再也沒有退路。
“Fukuro-dani!Fukuro-dani!”
“行け、行け、ねこま!”
球場上,兩邊的應援互不相讓。列夫興奮地讓渚沙看觀眾席,隻見一位銀發美女正朝這邊揮著手,站在旁邊的是挎著大喇叭的山本茜。
渚沙笑了笑,朝那邊欠了個身,無聲說了句:今天就麻煩你們了。
熱身結束,第一輪由梟穀發球。
上場前,渚沙正低頭整理著毛巾和水杯,黑尾拍了拍她,示意了下不遠處的圓陣。
“好羞恥,我不要。”渚沙馬上否決。
黑尾半推著她,將少女“趕”去了研磨身邊,說:“來嘛就這一次”
和身邊的布丁頭少年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卻還是在眾人的笑聲中,最後一起伸出了握緊的拳——
「俺たちは血液だ」
「滯りなく流れろ」
「酸素を回せ」
「が、正常にくために!!!」
嘹亮的口號聲,意氣風發的少年們,曾經在一旁見證過無數次相同的場景,可就在今天,少女終於有底氣和他們並肩站在了一起。
春高排球東京都代表決定賽,準決賽,在此刻正式拉開帷幕。
開場由猿杙發球,是一記大力跳發,夜久一傳給了研磨,在毫無多餘動作的toss下,由黑尾扣球拿下了本場第一分。
一球幹淨利落,梟穀也不甘示弱,木兔的扣球直接彈到了二樓看台。
木兔光太郎背肌發達,線條流暢,是經過了無數次扣球練習而鍛煉出的體格。這樣單純又強大的人,立刻便能調動全場的氣氛。
渚沙不禁感歎了一句,木兔san果然很厲害啊,接著又將視線投向了夜久。
音駒作為一隻防守型隊伍,雖然沒有梟穀那樣強大的武器,而在這隻隊伍擔任libero的夜久,卻是擁有光是用眼神就可以殺死對手的接球能力。
很快,木兔第二次發起了進攻,夜久準確預測到了落球點,完美將球傳到研磨的位置,再次讓音駒成功得分。
之後的比賽中,不論是木兔漂亮的直線球,還是音駒成熟的防守,兩者都寸步不讓,陷入了膠著狀態。
打破這個平衡的,是由於黑尾和研磨瞬間更換了站位,在本場被第一次攔下的木兔的直線球。
黑尾從空中落下,笑眯眯地隔著球網:“所以說,偶爾也要讓我出次風頭咯”
“啊!才區區一球而已!你少得意啊!”
木兔的話,簡直就像給自己立了個fg。
第一局比賽由於列夫的發球失誤而結束,但同時音駒的防守也漸入佳境,在頻頻扣球被攔下後,這位單細胞王牌的fg,開始隨風搖擺起來。
第二局,梟穀學園叫了第一個暫停。
“還不夠。”
渚沙將水壺和毛巾一一遞給隊友們,輪到研磨時,冷不丁就聽到對方說了句:“要想徹底牽製住木兔san的話,這樣還不夠。”
“唔——”渚沙停了下來,想了想說,“木兔san的扣球,一半原因是赤葦君精準的toss,所以我想啊。”
“所以你想?”黑尾擦著汗,從毛巾下麵發出一聲疑問。
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少年,最後目光停在了研磨身上,渚沙勾了下嘴角:“所以接下來發球和回球,都衝著赤葦君去吧,隻要能牽製住他,大概率可以削弱梟穀的攻擊。”
木兔的cross被封死,straight也被有意識地攔住,再加上toss不夠完美,最後的結果就隻能被block囚住。
話音一落,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山本:對不起,我當時真的不該問出,仲川學姐會為誰加油這種傻問題。
研磨則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小渚,你搶我的話了。”
“嗯,沒有啊。”渚沙裝傻道,“我隻是,恰好跟你想到一起了。”
四目相對,渚沙和研磨擊了個掌。
暫停結束,第二局重新開始。
如渚沙所預料的那樣,哪怕木葉這個全能選手也能給出toss配合打出快攻,但仍舊阻止不了木兔fg倒下的事實。
一球被攔下後,木兔懊惱地敲了敲腦袋:“啊——總覺得今天cross不行啊,雖然我很想打cross,但總是會打成straight——”
赤葦一驚,心道木兔san的第37個弱點又來了!
果然下一秒,木兔就陷入了消極模式,呆呆的臉上寫滿了疑惑:“我平時,是怎打cross來著?”
眾人:“......”他是在開玩笑。
就在此時,研磨無聲無息走上了網前,幽幽飄了句:“小渚說啊,要封住木兔san的攻擊,就要從牽製住赤葦開始。”說完還不忘補刀一句,“赤葦你覺得呢。”
赤葦:“......”說是不會手下留情,這還真是不留一點情麵。
少年低頭,無奈抿了下嘴角。仲川渚沙就是這樣的人,無論在別人看來,他們兩人的關係有多微妙,她總能以最積極且最簡單的方法去應對。
越是喜歡的人,越是要拿出百分百的認真。
於是赤葦向教練示意,喊出了第二個暫停,飛速地在腦內開始思考起對策。
木兔san並不是狀態不好,隻要一球就能挽回。而現在的輪次是列夫在前衛,正是音駒防守最弱的一輪。列夫經驗不夠,隻要能趕在麻煩的黑尾san上場前,他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赤葦深吸一口氣,隻見他看向了梟穀的ACE,用他一如既往冷靜,卻又無比淩厲的語調說:
“那——請你什都不用想,隻管打cross,怎舒服怎打。”
“我,會為你開路的。”
木兔光太郎是梟穀的自豪,也是他心中的自豪。
他曾經對渚沙“妄自菲薄”過,自己隻能引出木兔san的一部分實力,但現在他想要證明,作為梟穀的Setter,他要用自己的100%,引出屬於木兔的100%!
......
一記鎮壓全場的超innercross,最終音駒以28對30丟掉第二局,惜敗於梟穀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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